在杭城过了一个充实的周末,赵蔓枝终于恢复元气,精神满满地来上班。m.shangyuewu.com她走出电梯时,刚好正面撞上林卓文,后者笑意翩翩,朝她颔首问好:“Mandy,早晨。”
“早晨,林……”她想起那天卓文的话,立马改口,“Gavin总。”
“今天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喔。”林卓文扬眉,“去办公室,还有更好的消息等着你。”
好消息?赵蔓枝心头咯噔一下。
那天的风波算是过去了,庄又楷和她正常的进行邮件往来,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提检讨书的事情,她几乎快要忘了当时和庄又楷针锋相对的事实,林卓文这样一说,反而忐忑起来。
能是什么好消息,要打发她去别的地方?不在庄又楷眼皮子底下固然好,但是人走了,上海的房子怎么办?
心里装着事,走路的步伐也不自觉地慢了。等她磨磨蹭蹭走到工位,抬眼就看到庄又楷那张铁青的脸。
“boss,对不起……”赵蔓枝下意识瞥了眼表,看没有迟到,腰背又直了起来,“您什么吩咐?”
庄又楷拿出一只纸袋扔在她桌上,神色很淡,“今晚有酒会,你跟我去。”
她轻声“咦”了一下,“这是给我的衣服吗?寰业待遇这么好?”
“这只是鞋子,衣服晚点有人帮你换。”看到她,难免想起那块被他扔到一旁的巧克力,难道这女人觉得,装无知会讨人喜欢吗?真是俗烂偶像剧看多了。
庄又楷错开目光,又添一句,“还有,这不是公司福利。”
以前Cynthia有自己的酒会战袍,压根不需要他操心,至于赵蔓枝,单纯是他不想看见自己的助理穿着Zara在酒会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丢人,才管得宽了那么一点。
“噢。”
赵蔓枝没敢多问,把昂贵的鞋盒放在桌子下,直到庄又楷回了办公室,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钻光璀璨的鞋面一下往她面靥投上点点星光。
这是赵蔓枝第一次收到JiyChoo。纵然她家庭条件不错,也负担得起偶尔买一点奢侈品,但从小赵蔓枝都接受的务实教育,不为品牌溢价买单,看着这么一双灰姑娘的水晶鞋,她承认,确实有些心动。
只是下一秒,心动又变成了惶恐。这不是员工福利的意思,难道是要从她工资里扣?
赵蔓枝倒吸一口凉气,把盖子合好,仿佛多看一眼账户里就要少掉一百块钱。
等到了下午妆造团队的人来找她,赵蔓枝才觉得不对劲起来。为了老板的面子,一双JiyChoo她还能咬咬牙,但那动辄几万的成衣礼服和几十万往上的珠宝账单,她是真的付不起。
她怀着些许忐忑,小声问眼前笑容周到的sa:“请问,礼服是租借的么?一天租金多少?”
sa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即使微笑还是那么客气,眼神却藏不住心底的诧异:“赵小姐,我们品牌的礼服都是孤品,只售不借的。”
她顿了顿,善解人意地宽慰道,“不过您放心,庄先生是我们的老客户了,这部分账单会由他支付。”
老板送她裙子?是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明明上周还在嘲讽她六十港币的时薪。
赵蔓枝知道命运的馈赠通常都有不菲的价格,但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还能强买强卖。
她气得快把下唇咬破。庄又楷肯定是因为此前的事情怀恨在心,才想到了这种损招,让她当一晚上的公主,代价是累累的负债。
“……赵小姐,您选好了吗?酒会预计七点开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sales温声提醒。
赵蔓枝回过神来,笑着点了点头,“好,麻烦你给我最便宜的那款吧。”
“珠宝呢?”
“不必了。”
“可是……”
她垂下眼,看着旁边那双亮闪闪的JiyChoo,话音很轻,“就这样吧,毕竟我只是个助理,打扮得太隆重,反而不合适。”
*
暮霭为外滩笼上一层淡淡的烟紫色,大捧大捧从荷兰空运而来的白雪山簇拥成松软的云,松松地叠在巨大的水幕之上,漏下斑驳的光影,错落地洒在远道而来的宾客肩头。
一辆宾利慕尚缓缓停下,衣着光鲜的侍者上前拉开车门,低眉敛目,对来者报以十足的敬畏。人还没从车上下来,一旁等候多时的蒋恕倒忙不迭笑脸相迎,一口粤语说得拙劣又滑稽:“阿楷,又见面了。”
港岛庄家,自然是本次酒会最尊贵的座上宾,不光是蒋恕,在大多商界聚会都要求着寰业赏光。庄又楷对这样的阵仗习以为常,起身理了理西服,才握住他那只空悬半晌的手:“蒋总,广东话老师该换换了。”
蒋恕的笑容僵了一瞬,换回国语“诶、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