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厨房。
“你在吃夜宵吗?”沈以问。
他没看她,长筷在沸腾的锅中轻轻旋转,白细的面条也齐齐整整转一个圈。
“嗯。”
她眼巴巴盯着。
他终于说:“去餐桌等着。”
沈以一秒绽开笑容:“好!”说完又捂嘴咳了两声,乖乖跑去餐桌前坐着。
不多会儿,邵轻云端着两个斗笠碗出来,将其中一碗放在沈以面前。
汤底是晚上的鸡汤,整齐的一把面条,上面盖着切片的蜜汁叉烧,切十字花的香菇,还码着玉米粒和青瓜丝,最上面撒上一把白芝麻。
沈以亮眼放光,搓搓手:“谢谢您,那我开动啦。”
她左手拿勺,右手拿筷子,先夹了一片叉烧。
“哇,这个肉好好吃!”
邵轻云对她的浮夸无动于衷,自顾自吃面。
她抬头,发现他分给自己的肉更多一点,碗里的料也更多。好似他那一碗只是意思一下。她又想起晚上听见梅姨对他说,自己烧是退了点,但中午晚上吃的都不多……
做一块叉烧需要提前用酱汁腌,还要在烤箱慢慢烤。
他花了这许多时间,难道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专程给她准备的宵夜吗?
沈以忽然抬眼,睫毛刷一下掀开。
对面的人淡定许多,斯文地挑着面,不像她,吸吸溜溜吃的可香。
“怎么了?”他对上她若有所思的眼睛。
她弯起眼睛,对他笑:“几年前我跟妈妈去香港,路边小店吃了一碗叉烧面,一直念念不忘。没想到,今天吃到更好吃的啦。”
邵轻云没接茬,她倒像打开了话匣子。
“有一家冰室的漏奶华我也超级喜欢,可惜忘记叫什么了。一家德什么号的蛋卷,蛋香味超足;还有尖沙咀有一家曲奇店,花生酱曲奇超级无敌好吃……”
沈以越说越激动,好不容易又绕了回来:“总之呢,邵轻云,你做的面很好吃。你妈妈有你真幸福……”
她突然顿住,想起人家父母都没了。于是讪讪改口:“你未来的老婆一定也很幸福啦。咳咳。”
“哦?”邵轻云靠向椅背,啜口杯中热茶,“你昨天不是还说我, 真没意思吗?”
她笑得狡黠:“都成你老婆了,她肯定不会觉得你没意思啊,肯定爱你爱的不得了。”
他轻轻一笑,凝视她。
“我参加生物竞赛,不光是因为有用。我喜欢生物,以后也会选这个专业方向。”
他突然的解释反倒让她愣怔。回想起自己昨天自以为是的大话,人家今天又以德报怨,她顿时觉得难为情。
“哦,对不起啊,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吧。你是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人才会喜欢生物呢。”她又对他眉眼弯弯地笑。
一碗面很快就见了底,沈以连汤都喝光了。
其实晚饭的时候沈以喝汤还觉得有些腻,但邵轻云不知道加了什么别的料,总之很符合她得口味。她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吃一碗。
邵轻云无情打断她的意犹未尽:“吃饱了就上去睡觉。”
“那洗碗……咳咳……”
“不用你管。”
于是沈以心满意足摸着肚子上了楼。
吃饱喝足,连精神都好了很多。但白天睡了太多觉,她有些失眠。
电子书看得眼睛疼,她烙了会饼,举着手机给邵轻云发消息。
甜妹领军人物:睡了没?可不可以给我拿本书呀?
屠夫:病到不会走路了?
邵轻云回复很快。
甜妹领军人物:没有。
屠夫:那自己来书房选。
小气。沈以默默腹诽。但她突然想到,自从她今天住在这里,进她卧房照顾的都是梅姨。邵轻云一次都没有进来过。
这是属于他的分寸感。
就像此刻,夜已经深了。他当然更不会随意进来。
她突然觉得,他还挺有种老派的绅士气质的。但也像个清心寡欲的长老。而半夜也要使唤他的沈以,就像个不怀好意的兔子精。
想到这里,沈以科科偷笑两声。来到隔壁书房,她发现这位修仙的长老也在。就坐在那张双人书桌后。
沈以书也没选,一屁股坐在他身旁。
“你在学什么啊?”沈以好奇地凑过去,她想看看邵轻云学的东西,书都不用看肯定就困了。
她的下巴几乎蹭上他的衣袖。
在边界感这方面,沈以几乎是邵轻云的另一个极端。
他直接将胳膊撤走,目不斜视,像个一心念经的高僧。
于是沈以轻而易举看到他面前摊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