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场景再度变了个模样。m.zhongyuege.cc
骷髅塔不见了,暗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又陌生的甬道,一盏盏青铜烛台散发着微弱的光,照亮甬道两旁散落的骷髅们。
有些骷髅身上的衣物尚未腐朽,依稀能辨认出熟悉的现代服饰。
甬道尽头是一扇极为恢弘的青铜门,它伫立在白桑跟前,在他跟墓门之间,是一层厚厚的灰烬,像是什么东西焚烧后留下的痕迹。
白桑挖开这层灰,在最底下摸到了一些短短的硬木,这些木块又小又薄,白桑手一抓就能抓起一大捧。熟悉的手感和质地让白桑迅速锁定了它的真身:这正是小山村日日点燃的那类香燃尽后留下的短柄。
从这些柄的数量来看,这里曾点燃的香的数量恐怕十分惊人。
但为什么青铜门前会有那么多香点燃后的痕迹?又是谁在这座墓里点燃了这些香?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白桑看向甬道旁的骸骨,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守山人似乎没有第二个答案。
或许,许久之前,祠堂就已经成为了这座墓的一部分。那些守山时间一代比一代更短的守山人的死因或许就在他眼前。
小山村上香的习俗是一种供奉,只是村民们上香付出的代价微不足道,而守山人在祠堂上香所付出的代价却远比想象中更为惨烈。
‘滴答’,有什么东西从白桑身上滑落,白桑看了眼地上的血印子,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耳朵,摸到了满手的血。
方才那阵仗还是对他造成了一些影响。他的耳膜被震破了,寂静无声不是因为周围没有其它声音,而是他眼下什么都听不见。
不过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这点小伤实在不值一提,白桑淡定的擦了擦耳朵里涌出的血,将注意力投注到青铜门上。
青铜门上雕刻着诸多图案,有翱翔于天际的龙凤,也有从大门底端向上延伸的参天大树,工匠似乎将所有与‘长寿’‘吉祥’有关的存在全雕刻在了门上。
这不出奇,古代王公贵族对于死亡的恐惧都化作了对墓穴的大肆修建,寄托于死后还能有另一个世界能让他们延续活着时所拥有的权利、财富和地位。
白桑在青铜门上东摸西摸,没找到可疑之处,那些象征长寿、吉祥的图案也没有哪个藏着开门的机关,一番折腾下来,白桑再怎么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打消通过正常途径找出青铜门秘密的念头,转而开始思考起一些不科学但明晃晃摆在眼前的手段。
比如说青铜门前这厚厚的灰烬,再比如说随便翻一翻,就能从那些骸骨上找出一堆香。
时光腐蚀了衣物和尸体,却没对他们随身携带的香造成任何影响,就像是这些东西被永恒的定格在了某一瞬间,只等着后来者使用。
白桑从甬道这头走到另一头,搜罗出了一大捧香。
好消息,他现在能用的‘道具’数量多得惊人,完全不用担心香不够用。
坏消息,给青铜门上过香的前辈们都在现场,一个能动弹的都没有。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活命的办法,但白桑琢磨着他这么做本来也不是为了活命——光是看了眼boss,就差点打出GG,这boss谁爱打谁打,反正白桑已经躺平等死了。
比起活命,白桑更想搞清楚这青铜门的作用,要是能打开青铜门看看墓室里究竟有什么就更好了。
好奇心害死猫,古人诚不欺我。
但他转念一想,都要死了,连‘凶手’到底是啥都不知道,那听起来不更惨吗?
这么想着,白桑立马采取了行动。
他用从尸体身上找到的打火机点燃手里的香,面朝青铜门,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腰,嘀嘀咕咕:“这个世界这么危险,我这点本事,早死早超生也能算是件好事。我死了也就死了,其他人您多抬贵手……”
白桑弯下腰,手里的香骤然缀上了千斤力,硬生生压弯了白桑的膝盖。
“行,给你磕一个。”
白桑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继续絮叨:“看在白家给你守了这么多年墓的份上……”
他边说边抬头,然后一愣,青铜门前多了个一米多高的青铜鼎,鼎上萦绕着一层白雾,像人间烟火,又像是白家村世世代代点燃的香火。
毫无缘由的,白桑眼眶一热,如同即将迷路的旅客窥见了他人点亮的灯火,又像是即将冻僵的行人找到了前人留下的庇护所。
那股千斤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白桑捏着香起身,将手里这根香插进鼎中。
香柱袅袅升起,白雾翻滚聚拢,朝外弥漫,飘进青铜门中,又霎时力竭,重新回到了青铜鼎上。
白桑看了看笼罩在鼎上的白雾,又看了看毫无动静的青铜门,顿悟了。
“我就说怎么会找到这么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