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一阵暖意。
寻着暖意源头瞧去。数十丈的高空之上,类似于冰层的透明状物里翻涌着橘红色流体,那炙热而又夺目的溶流,分明就是岩浆。
她转头看向立在旁侧的墨轩,扬手朝上一指,“这是什么?”
“外层是玄晶石,里面是地龙熔岩,供暖。”墨轩抬了抬眼皮,瞥了眼她所指的方向回答完。
见她瘫靠在石栏上,“饿了?”
“饿,但还是先找客栈的好。”可不想没地方住。
“好。”
季婉仪随墨轩向前走着,此处的人同外面不同,多数披着斗篷饰着面具。
“头发别让人看见,那脸呢?”她扬手,戳了戳走在身侧的人,“我瞧他们都戴着。”
话一落,墨轩手里便出现两顶面具,自她身前一递。
季婉仪接过面具,来回翻看着那玉白色的轻壳,屈指轻扣,发出琉璃脆响,“你从哪儿拿出来的?”
“纳物空间,用妖核以冶炼术炼制而成。”墨轩一面说着,一面扬手将面具覆在面上,面具便与他面贴合。
她眨了眨眼,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自落至身前。
轻带起她手中面具,眼前一暗,跟着光亮再现,浮出他近在咫尺的脸。
季婉仪微微低头,两人呼吸一撞,她自后退了半步。
“好了,走吧。”
“嗯。”
两人一前一后越过门洞,拾阶而下。
季婉仪顿足,微微耸了一记鼻尖,熟悉的气息。
一记鸦青色斗篷,快速隐没在那弧形门洞边缘。
见她停下,墨轩顿住脚步回头,“怎么?”
“没什么。”
季婉仪微微耸肩,又自顾沉浸在这闹市之中。走过墨轩时,指尖轻掠过他腰间铃兰花铃。
轻灵脆响,萦绕在耳畔。
她脚下一顿,回头看向他腰间悬铃,诧异道:“唉,这铃原来不用的时候也会响。”
她这话一落,墨轩似是雕塑般杵在那儿,面具下的瞳色晦涩难辨。
——来不及了么。
墨轩看向她凝目不语,半晌才道,“听错了,走吧。”
一路无言。
赤红色大门外,门上赫然立着一只鹰隼。
墨轩轻叩三记门,只见那鹰隼轻展羽翼,振翅往那赤红色大门没入。
不多时,那门漾起波纹,显出一乌袍的白须老者,头顶围着乌青色布条,执仗而出,浑黄的眼珠扫了眼门前两人,探出手来,“铭牌。”
墨轩轻扬手,将铭牌递了去。
老人颤手执着石牌,执着拐杖上夜明珠照在那铭牌上,青光一闪即逝,复又将铭牌递还给墨轩 。
他自腰间取出一大串钥匙,递了一枚给墨轩,转身隐没在那赤色大门之中。
季婉仪跟着墨轩一前一后往那门走进,鹰隼振翅而行,在前引路。
石壁上偶有壁灯,与月光荧石相辉映,照亮着这甬道。
仿佛此处仅有他们两人似的,脚步声一轻一重地响着。
前方引路的鹰隼忽而一振长翅,旋飞一记,缓停在一道漆黑,满布荧石的石门前。
墨轩将钥匙放在了鹰隼喙上,随即那鹰隼连同钥匙一齐消失不见。
当二人走进后,钥匙和鹰隼,又出现在房内光秃秃的一棵琼玉树上。
黑色石壁上布满大大小小的荧石,榻是由黑曜石所铸。
黑色桌案围着一圈萤石,中间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光是柔色,房间有着说不出的舒适与神秘。
房内温度很舒适,同外面漫天冰霜截然不同。
季婉仪踮着足尖,将包袱挂在琼玉树枝丫上。
她缓步走向身后,推门看去,是黑曜石向下凹陷而成的方形池,小小的汤池,盛着热气腾腾的水。
“不是饿了?”
墨轩看着挂在汤池边的季婉仪,将挂在鹰隼鸟喙上的钥匙取下。自腰间轻拂,蓝光一闪,缓步自门走了出去。
她忙快步跟了上去,身影亦消失在那门上。
“这儿有馄饨么?”季婉仪瞧着黑曜石嵌着的商铺,卖的是长相奇特的石头,服饰,武器,与草药之类。
也有卖宠物的,那些宠物长得略显奇特,她觉着倒像是妖物,这儿多数活物都不认识。
“没有,但此处有酒楼。”
“成。”
墨轩迈步往前行,停至一道玄木门后,轻叩三记。铭牌置放在凹陷处,二人身形便隐没而入。
穿过黑曜石甬道,她举步跨过青色雕花门槛,一道光晕即闪而过。
耳畔便传来那丝竹之声,大堂宾客满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