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症状同风寒发热差别不大,一般人并不能及时发现。等到身下开始出现疮癞之时,已经是半年之后,直到前胸后背开始长出红点,便药石无医了。”金盏对这些奇难杂病了解甚详细。
而江蝉这个同庄药师一起生活的弟子,反倒不甚精通医术。
“不过你放心,”金盏补充道:“这病也不是那么轻易传染人的。多是有亲密之举才会被传染上。”金盏说着,忽然心一顿,手脚冰凉起来。
江蝉彼时还没发现金盏的异样,他隔着布替卢子固盖上了白布,接着拍了拍金盏的肩膀,“好,我知道了。你先安心在卢府等待几日。”他出声说。
洛成玉终于能听到他们俩说话,忍不住问道:“可是有什么新发现?”她视线在卢子固尸体周围巡视一圈,盯着地上的指套问:“这是什么?”方才分明没有的。
“指套。”金盏少见的言简意赅,脸上似有阴云暗雾。
洛成玉一哽。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冷淡,金盏又道:“是鱼肚所制,轻薄无痕,方便我作案。”
“哦。”洛成玉岂看不出金盏的敷衍,有眼力见地走到江蝉身边噤声。
江蝉没多追问,先带着洛成玉走出了灵堂。
这时洛成玉才好奇道:“金盏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之间失魂落魄的。”
江蝉猜测:“大概和他那件想要偷窃的宝贝有关。”
饶是洛成玉再迟钝,也察觉出这宝贝的不寻常,“难道宝贝和卢子固有关?”金盏是在 查看了卢子固尸体后才开始沉默的。
江蝉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洛成玉闻言却吃惊,“你竟然……也会说这种文邹邹的话。”她扬起一个微笑,浅浅的,在暖阳下。
江蝉挑眉,“跟你学的。”
洛成玉见到秀才的小孙子时就这样夸他。似乎还有什么‘一鸣惊人、后生可畏、青出于蓝……’种种。
“我看你才是孺子可教!”洛成玉满意地点点头,“其实相处了这些时日,我发现你心思缜密,人又好学。若是你跟陆鸣一样从小跟着大家学习,说不定探花郎就是你呢。”洛成玉打趣中带着三分真心。
“陆鸣是谁?”江蝉反应却不在洛成玉意料之中。
“陆鸣……”洛成玉没想到江蝉关注点会在这,声音小了下去,“他……”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洛成玉眼中时隐时现的隐秘感情困扰着江蝉的心。
“我可不想考科举。”江蝉停止追问,移开了视线,冷淡又专注道:“我只爱这把剑。”他握紧腰间的长剑,像是在压抑动摇的什么。
那双灵动又隐隐忧伤的琥珀色琉璃在眼前消失,却又浮现在脑海,刻印一般。
洛成玉点点头,没再出声。
是与金盏如出一辙的沉默。
“我们现在去哪?妩花巷?”洛成玉吃完了馄饨,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看过路的行人。
“嗯。不急,先休息一会儿吧。”江蝉坐在靠外的一侧,沐浴在阳光中。
一路奔波了好几个地方,洛成玉正好有些吃不消。但跟着江蝉查案又是她自己的主意,她也不好说累拖后腿。好在江蝉爱晒太阳,趁这间隙她也能休息休息。
洛成玉犯困,但又觉得小店桌面隐隐一股馄饨饭香,只能手撑着脸,眼皮一睁一闭一闭一闭……最终睡着了。
就在头要沾到桌子的一刻,有人眼疾手快垫了块手绢上去。
是洛成玉自己闲来无事时练习刺绣的手绢,结果上面的莲花绣得像大鹅,被洛成玉团成一团扔进灶坑了。
江蝉点火时才发现,从灰烬里捡出了这块手绢。
至于为什么带在身上……江蝉给出的理由是可能洛成玉会需要。
果然,现在派上了用场。
不知怎的,江蝉看手绢回归了正用,他松了口气,似乎是为自己的反常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他一改方才的困倦神色,暗自运力调息。
身上的异香他也闻到了。
对于时日无多的他来说,究竟该在生命的尽头做些什么?一次次的毒发让江蝉趋近于麻木,可偏偏在麻木的时日里他生命中又出现这么多曲折悲欢。
等救出金盏,他是否还要留在扬州城?这些日子他暗自搜寻解药,可由于缺少线索,全都无果而终。倒不如回五毒谷去,提前为自己挖一个墓冢做安身之地。
可……
阳光西沉,金灿灿的光撒在微波的湖面,粼粼微光一片。
就这样离开吗?
睡梦中,身边的玉人轻轻呓语:
‘陆……鸣……’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