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退下!”
众奴仆道:“是,夫人。”
徐舟野没有管顾其他,一心一意的把玩着手中的鞭子,他凝空自言自语道:“是该教导,但是呢,希望下次夫人能挑个人少的地方教导,这么多人多伤孩子自尊呢,而且我看不得打斗,总会多管闲事。”
女妇怔愣片刻,看着眼前这个中原人,听着他说着没有一点规矩的话,心道:“怎和她不一样,这个人……”女妇口中的那个“她”有着严谨的礼数,说话谈吐温润如诗,不像眼前这个人,说话胆大。
徐舟野的出现,让女妇不再局限于一种对中原人的看法。
“夫人?夫人?”徐舟野见女妇愣神,弯腰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女妇瞬时回过神,忙道:“公……公子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女妇满眼懊悔。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要脸面的时候,当着众多人的面打骂他,一点点都不考虑孩子的自尊之心,换谁谁都受不了,就比如现在吧,夫人比我年长,我如若在刚刚这么多人面前教导起了夫人,那夫人是不是很没有面子?”
女妇没有吭声。
徐舟野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 ,看着女妇思量了起了自己,他见好就收:“看夫人的穿着,好像不是中原人?”
女妇笑道:“忘了和公子说,此城的所有人是阿莫惹古一族,也就是彝族,我们随夫姓,都姓曲木,我的名字叫阿雅。”
“阿雅……好听,但这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象征温良淑德之意。”
“这样啊,夫人的名字甚是好听!”
“那……?”
“哦,对,我忘了!”徐舟野打了一下自己的头,朝女妇作了一个拱手礼:“免贵姓徐,没有字,夫人叫我徐舟野就好。”徐舟野爽朗道。
女妇点了点头,她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少年,生的倒是俊俏,特别是那双眼睛。嘴也挺厉害,但他的头发……
“徐公子?你的头发?”女妇问。
听到有人问起自己的长生辫,徐舟野不由自主的想把玩起长生辫,却发现长生辫已经被砍断,一想起长生辫,徐舟野就想起那个人。
他黯然垂眸。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怎么还是很喜欢她。”他心道。
怕旁人揣摩起自己的心思,他转悲为笑道:“头发太碍事了,干脆就剪了。”
“现在已入冬,徐公子这样可不好。”女妇思虑片刻,她猛然间想起了凌沙。
“那个孩子……还是走错了道啊。”
“夫人在说什么?”徐舟野茫然问道。
“啊没什么,我等下给你做个帽子,你和我孩子都差不多大,当阿莫的总归看不得孩子受冻。”女妇道。
徐舟野挠了挠了脸颊,道:“多谢夫人。”
“你伤还未好,先躺在榻上好好修养,我已告知族人你的身份,他们不会对你有任何敌意的。”女妇说着,把徐舟野扶到塌边,安慰他坐下。
仅半刻,徐舟野便感受到一丝丝的人暖亲情,这是他从未拥有的。
很快,女妇关上房门,此时已入深夜。徐舟野躺在榻上,窗外异常发出刺眼的白光,徐舟野也没了困意,他看到窗边红梅枝覆雪,白茫茫一片,周围没有任何声响,只有雪落下的声音,听的让人直发困。
徐舟野没有很开心,他一直都是难过的,此刻落下的雪正在抚慰着他的疲惫,“落雪了,李溶月,你看到了吗?”他喃喃自话道,“我其实一点也不想离开,我想一直陪着你,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你知道吗,我有多么想告诉你我这一路走来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我知道自己这样很矫情,但只有你这个傻姑娘愿意哄我。”
“你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喜欢我,我这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让你喜欢的点,但我还是不想让你喜欢上别人,你不知道,当你说出你成过亲,我有多么羡慕那个姓陈的就有多么妒恨,当我听到你说他死了,我竟然有点开心,这个念头我被自己惊到了。李溶月,你不会喜欢这样自私又恶毒的我的。”
“我也不想你喜欢这样的我。”
徐舟野哽咽的拂去眼角的泪,他不敢深想,因为身上的梅花烙印又开始发作,徐舟野苦思冥想着接下来的路,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
徐舟野猛然起身,走近门边却发现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她是个女娃,长相白嫩,与阿莫惹古族人不一样,她的眼睛很像一个人。徐舟野努力回想着却始终想不起来是谁。
他只知道她的眼睛散发着沉重的悲伤。
小女娃身上都是白雪,脸被冻的通红,肩上还有落下的梅花瓣,一双如鹿瞳一般的眼睛就这么与徐舟野相视,可爱又可怜。很快,徐舟野蹲下来仔细瞧着这个小女娃,小女娃看向徐舟野的神情很镇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