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知道她的忍耐即将到极限，淡淡笑了笑，轻飘飘道:“赵女士以为我有什么帮你的必要？”
“奶奶和姜海华走了，你知道，但从没看过一眼，不仅如此，你还希望用我来救你的儿子。”
姜意笑容凉薄又自嘲，“赵芳玲，你是不是以为我还像以前一样傻，任由你摆布，永远站在你身边？”
赵芳玲看向她。
她的女儿眼里满是凉意，冰冰冷冷的，毫无温度可言。
赵芳玲假装淡定，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咖啡，可心理防线逐渐崩溃。
默了半晌，她轻笑，“意意，现在只剩下你和姜凌了，你觉得你们靠什么生存？姜凌还小，你也要上大学，凭你一个人的能力能让姜凌受到好的教育吗？”
“旁的先不说，姜凌可还要花不少钱。”赵芳玲直视着她，淡淡笑着，“还是你要让你最爱的弟弟将就？一起跟着你过那种穷酸日子，姜凌正是最敏感的年纪，你要让他备受嘲笑吗？”
“意意，做人不能这么自私的。”赵芳玲勾唇，淡淡道。
姜意握紧了杯沿，垂着眼皮，半秒后，她淡色道:“这就不劳赵芳玲操心了，我有的一定会给阿凌，我没有的我也会凭借自己的能力去挣一份给阿凌，不是谁都像赵女士你一样自私只顾自己的。”
“你永远不懂一个人凭借自己的双手去赢得一个好的机会就为了让生活能过得轻松一点的感受。”
姜意目光平静，抬高眉眼，“你永远不懂靠自己努力去改变现状是种什么感受，因为你赵芳玲从来都只靠别人，靠男人，总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伏低做小，你都不觉得你很低贱吗？”
这像是一种宣判，对她是种凌迟。
这话相当于戳到了她的肺管子，赵芳玲瞬间变了脸色，她不再维持着她那副贵妇的姿态，脸上不再是得体的笑，面目可憎。
姜意冷嘲了声，从兜里拿出钱压在咖啡杯下，“先走了，您慢用。”
赵芳玲看着女儿的身影，倔强，冷漠，还真是和姜海华一样，从来只顾自己，听不起旁人半点善意的话。
这辈子生了姜意和姜凌两个孩子对她来说还真是一种耻辱。
赵芳玲视线划过咖啡杯下的钱，冷嗤了声，有些人就这样，不自量力。
她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婉笑容，提着昂贵的手包出去，微抬着下巴，无比享受这样受人奉承和令人备受羡慕的生活。
买好单后，她推门出去，豪车已经在外等候，见她出来，司机立马推开车门下车迎接，赵芳玲淡淡笑着，眼底却一片冰冷。
她上车，看着繁华热闹的街道，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这才是她赵芳玲应该过的生活。
她点开手机，打开许多年没打开过的私密相册，一张全家福在屏幕上显示，男人温柔儒雅，女人温婉清丽，女儿穿着公主裙扎着两个小辫子可爱得紧，被女人抱在怀里放在腿上，男孩一双眼睛澈透亮，如同圆溜溜的葡萄，被男人抱在怀里。
赵芳玲眼底没任何温度，她眸光阴鸷，嘴角勾起点笑，一脸居心叵测。
既然姜意这边下不了手，那就换姜凌，那个傻儿子可不像姜意那么聪明，他从小就渴望母爱，希望她多看一眼他，这下好了，她正需要他，姜凌可不就有一个靠近她这个母亲的机会？
想到这，赵芳玲嘴角的笑压不下来。
回到别墅后，赵芳玲为保不会出现其他状况，特意去了丈夫迟远安的书房。
她端着梨汤进去，迟远安满眼温柔，握住她的手，“平时你这个点都在睡觉，今天怎么还没睡？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赵芳玲出声，半秒后又点头。
迟远安紧张起来，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怎么了？”
赵芳玲眼眶渐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还不是嘉越的事，我们嘉越还真是命苦，从小自闭也就算了，现在又得了肾炎，必须得换肾，咱们家不缺钱，可这些天又没找到合适的肾源。”
“再说——换肾之后可能也起排异反应，保险起见还是找个最适合的比较稳妥。”
“你辛苦了。”迟远安眸光一暗，“你有什么想法？”
他皮笑肉不笑，“难道你想让阿舟换？”
赵芳玲面色惊慌，摆手，“不不，咱们家还得靠阿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