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逐渐扩大的血迹,就像......他曾经无数次注视着她那样。
“小的时候,我不太听话。”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嘴角勾起一个天真的而又无辜的弧度。
“所以经常被打。”
那些人说我是耻辱。是污点。
是不该存在的东西。
他的声音平静而又温柔,就好像,是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现在,你是fbi的一员了,袭警是犯法的,你可以直接将他们抓起来。”
王臻逸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干巴巴地搜罗出一个比较好的解决方式。
“嗯,那老大你要帮我。”
绷带剥离到最后,伤口与其粘连到了一起。剧烈的身体疼痛往往会让人本能地去避开疼痛的来源,又或是始作俑者。
“别乱动。”王臻逸拧眉思索着,怎么处理才能尽可能地降低痛感。
她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
也不是没帮其他人处理过伤口,那时候在训练营里头,擦伤、扭伤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就连韧带撕裂、骨折这种也十分常见。
从徒手格斗到极限耐力,从高空跳伞到水下生存,受考核者必须在各类复杂以及危险的环境中圆满完成任务。
而伤痛,更像是成长的一部分,是一名合格的特工所必须经历的。也就是在那时,她学会了快速处理伤口,忍住疼痛,在调整好状态后,继续完成训练任务。
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没一个像他这样。
细皮嫩肉的少爷,就是麻烦。
还是皮糙肉厚点的好啊,怎么造都无所谓,痛点就痛点,哪里会有人像只小猫似的直哼哼。
要是故意按重一些把他弄痛......王臻逸拿着消毒棉的手一顿,脑子里突然萌生出一个邪恶的想法。
这样,是不是就能让他记住这个教训,早点知难而退了?
此刻,毫无保留地露出了后背的伤员并没有意识到,身后的人打的是什么算盘。
那人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捏着镊子的右手高高地举起,随后迅速朝着伤口处落下。
吕莫的身体猛地绷紧,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对不起,”他急促地喘息着,“我,我不太能忍痛......”
他的耳尖红得要滴血,整个人像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
王臻逸一脸震惊。
不是,这怎么还带碰瓷的。
在镊子上的消毒棉与皮肤相接触的前一秒,她还是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如果没看错的话,好像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啊。
“老大,轻一点......”
他的声音带 着哭腔,那副乖顺的样子,却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得更狠一些。
王臻逸保证,她连雕花刻豆腐都没有此时来得轻缓温柔,饶是如此,前头的伤员仍是时不时发出几声轻哼。
“我可不可以抱一下你?”清冽的嗓音里像是藏着一丝因为疼痛而难以抑制的颤抖。
王臻逸:......
下一秒。
没有等到拒绝的一双手环住了她的腰,额头在她的肩膀处轻轻地蹭了两下,“不痛是骗人的,好痛啊,老大。”
又是和上次一样的味道。
清冽中带着淡淡的花香。只不过这一次,是加杂着血腥味一齐钻进她的鼻孔的。
都这样了还喷什么香水。
王臻逸捏紧的拳头,松了又再次握紧,最终还是认命般的叹了口气。
算了,跟个伤员计较什么呢。
少年粗重的呼吸声,泄露了伤口的疼痛,可他却听话地再也没有动过一下。
外头的日光透过帘子的缝隙落在他的脸上,为他苍白的肤色带来了唯一一抹的暖意。
被消毒棉触碰过的皮肤,伴随着如电流般贯穿全身的剧痛。额间的冷汗顺着两鬓缓缓滴落下来,可他去不敢动手去擦。
吕莫连拥抱都只敢轻轻的环绕着,怕太过用力这个美梦就碎了。
在她小心翼翼的动作里,就连伤口都好像没那么痛了,身体里的每一寸神经都好像被温水温柔地包裹着,舒服地让人眼眶发热,鼻尖泛酸。
“受伤就别穿什么浅色的,清洗起来也特别费劲。”王臻逸将最后一圈绷带固定完毕,才突然回过神来。
“哦,我给忘了,少爷请一顿宵夜都这么大手笔,这种血衣应该用不着自己动手,或者干脆直接就扔了。”
“其实我自己洗的还挺干净的。洗洁精加食盐和淀粉,用冷水搓洗,现在用含蛋白酶的洗衣液就可以清理了。”
说话间,吕莫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