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莱尔背上的人,他们皆大为失色,尤其是安管家。
瓦莱尔艰难露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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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了个澡,瓦莱尔站在窗前沉思。
过了一会儿,维琪也过来,给她披上毯子,嘱咐道:“您别冻感冒了。”
瓦莱尔裹紧毯子,平静说道:“雨越来越大了。”
维琪给她捋了捋衣角,没有多想,顺着她的话说道:“是,这雨一下,翻浆期也要来了,进城的路更难走了。”她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反正近期也不需要进城。”
瓦莱尔没有回答她,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维琪觉得她是在看窗外的景色,只是不知道这每日都一样的场景有什么可看的。
她陪着站了一会儿,渐渐感到疲惫,吞下去一个哈欠后,小声劝说道:
“小姐,您要不要趁早回房休息?”
瓦莱尔听得出她语气中的疲惫,于是轻轻一笑。只是这淡淡的笑容反而透着一丝狡黠,她开口:“走。”
说完,她朝着楼梯走去。
维琪猝不及防,赶忙跟上。
本以为是要回房间休息,维琪心里还终于放松下来,没想到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
她跟着瓦莱尔进入了一个类似于地下室的地方,这里竟是她从未涉入过的空间。
推开门后,扑面而来一股腐烂味和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但诡异的是,其中还夹杂着一股焦香味,这使她心里发毛,联想到古怪的东西,她赶紧摇了摇头,试图把瘆人的想法甩出脑子。
这是一处封闭的研究室,摆满了精密的仪器,恐怕整个边境星都找不出比这里更高端的治疗设备。
年轻的瓦莱尔却没有什么反应,径直走进房间。这里灯光明亮,里面只有两个穿白褂的人,以及在等待的管家安秋。
安秋见到来者后,微微俯身行了个礼。
“人怎么样?”瓦莱尔把披在身上的毯子拿下来,递给了维琪。后者接下,熟练地把毯子叠好,然后悄悄用来盖住自己的鼻子。
安秋正欲开口,穿白大褂的男人先行说了话:
“挺好的,起码没死透呢。”
男人身旁的助手眨了眨眼,感到有点意外。安管家听到男人的话也皱眉,不太认同地瞥了他一眼,认为有些冒犯。
“是吗?那看来你的医术又有长进了,德米特医生。”瓦莱尔笑笑,似乎对他阴阳怪气的回答并不在意,反而借着他的话顺下去。
这给德米特一下子噎得说不出话。他心里当然清楚,虽然瓦莱尔脾气好、容忍度出奇得高,他嘴上可以犯贱,但关键的事还是要乖乖解释:
“这个倒霉鬼身上中了两枪,锁骨和三根肋骨骨折,肝脏受损,二级烧伤。他感染的风险很大,现在也就吊着一口气,是死是活,就看他能不能挺过去今晚了。”他冷哼一声,“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在用□□,真是疯了……”
说着,他回头看了眼隔离室。
隔着玻璃,可以看到里面唯一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在无菌舱中,他浑身上下插着管子,大部分躯干被绷带缠着,裸露出的地方能隐约看到皮肉脱落后的血红色块。
恐怕普通人看到了都要做噩梦。
瓦莱尔走近了玻璃。
床上的西尔希斯特显得如此虚弱,眼睛闭着,半张脸被绷带包裹着,白金色的发端被烧焦后微微卷曲,奄奄一息,躺在那里,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很难想象这个人曾经是帝国最强大、最受追捧的年轻少将。
是什么迫使他走到了这一步?
或许其他人不知道瓦莱尔此刻在想些什么,但安管家却似乎心中有数,她走近瓦莱尔,低声解释道:
“三个月前,帝国的加盟国伽玛星出现叛军,颠覆当局政权,宣布独立。塞恩少将率军去支援。一周前,国土防御局已经宣布战争胜利,解放了伽玛星。”
“但在入境时,边境局却声称掌握了塞恩与叛军相通的情报,王后下令拘捕回国的整支军队。”
“ 拘捕……?”瓦莱尔声音拉长,挑了下眉,“还是狙杀啊?”
对于这种行径,瓦莱尔并不感到陌生。那群处在权力中心的人,向来喜欢做些背信弃义、过河拆桥的事。她不用想,就知道西尔希斯特只不过是他们权力争夺的牺牲品罢了。
她轻笑一声,转身打算离开。出门前,微微侧头,对着德米特里嘱咐道:“请您尽力救治他。”
“你说的简单——”
“我给你放半年的假。”
此话一出,原本不屑一顾的德米特眼睛立马冒起光,他嘴角控制不住上扬,但他此刻竭尽全力压制情绪,装出一副苦闷的模样:
“那我勉强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