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就会蹦出来。
于是她慌忙后退了两步:“我、我去看看聪哥儿醒了没有。”
“嗯。”游策应了一声。
邬清雅走了。
她连肉都不敢再尝,背影仓皇。
游策重新坐下来,添柴。
炉膛的橙红色火光照亮了他的半边面容。
他幽暗的眸盯着自己的伤口,左手的拇指缱绻地从那包裹贴合得严丝合缝的白色绷带边缘划过,然后停留在他的患处。
用力一按。
白色纱布渐渐被粉色侵染,结痂愈合的伤口重又变得鲜血淋漓。
疼痛带来清醒,灶膛火焰喧嚣,似乎有什么要冲破枷锁,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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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清雅坐在床边抚了抚心跳,将自己刚才的羞赧归结为被游策独有的压迫感所震慑住了。
本来在权势中浸淫久了的人就会有一种天然的侵略性和压迫感,就像是雄性的老虎习惯性圈画领地一般,他们会时不时喷射出独有的气味,将在他领地中的其他竞争者吓跑,并令领地中的素食动物感到畏惧。
邬清雅觉得,她不过是食物链底端的一只小白兔,偶尔被领土的主人吓破胆很是正常。
游策不过是在品评食物味道好不好吃,没半点别的意思。
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再把睡得喷香的聪哥儿抱起来,邬清雅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重新回到餐桌上。
堂屋的两菜一汤已经摆好,除了腊肉之外,还有一锅弥漫着鲜香的杂菜汤,以及一个素炒白菜。
三道菜的卖相都很是不错,除此之外,桌上还盛了三碗白米饭。
“哇,今天吃干饭啊。”邬清雅捂着唇,有些惊讶。
像是王红霞,她平常一般都会用红薯稀饭来作为主食,有时候还会把早上没有吃完的窝窝头和玉米饼子热一热,像是这样热乎清香的纯大米饭,他们是吃的很少的。
所以能吃上这样丰盛的伙食,实在是值得庆祝的。
邬清雅赶紧把儿子抱上椅子,给他舀了两勺杂菜汤泡在饭里。
小孩子牙口还不太好,只能吃些比较绵软的东西。
本来聪哥儿刚醒,还带着起床气呢,他现在心情并不是特别好,拿着妈妈给自己的小木勺就戳戳戳,像是和这一碗饭有不共戴天之仇。
小家伙撇着嘴,皱着眉头,一看就不想吃。
汤泡饭很快就变得滋润了起来,邬清雅拿着小木勺喂了他一口。
汤汁一入口,聪哥儿就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赞叹了一声:“哇~~”
青菜上一刻还在地头长着,下一刻就被放进了锅里,自然是十分的鲜嫩多汁。
小孩子灵敏的舌头立刻品尝到了这和一般青菜汤的区别:这一锅汤格外的鲜美,还带着肉类熏过的独特香味。
于是仅仅是浅尝一口之后,游聪便把自己所有的小脾气通通扔掉,无师自通的拿着木勺开始疯狂干饭,饭粒吃的满脸都是。
邬清雅她也捧着碗认真吃饭。
米饭的硬度适中,嚼劲十足;被腊肉的汤汁一浸,更是油润鲜香,美味至极。
邬清雅吃了三片肉之后,便没有再吃了。
她想着,这一碟肉也不过二十来片,如果她都吃了,别人吃什么?
游策吃多少她自然不会管,但如果她节制一些,等婆婆回来之后也能够尝一尝。
毕竟这是她的肉,她儿子的手艺。
但是同时,她又很馋,所以只不住地去夹蒜苗。
蒜苗上也沾染了肉味,油汪汪的拌着饭,也很好吃,不一会儿就下去了小半碗。
坐在对面的游 策微微弯了弯指节,扣紧了筷子。
邬清雅吃相很秀气,小口小口的。
如果吃到了喜欢的食物,眼睛还会眯起来,带着一点享受的咽下去。
那明明很喜欢吃肉,那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不去吃?
在他的生存法则里没有这一条。
原本以为,他寄回来的粮票布票和肉票足以让家人过得很好,但事实却并不是这样。
邬清雅又去夹蒜叶,但筷子被拌住。
大伯哥也喜欢吃蒜苗吗?
不跟他争,吃另一片。
然而还是一样,她夹哪个对方就夹哪个。
邬清雅有点委屈。
她顿了顿,筷子移开,想去夹点白菜算了。
“吃肉。”游策淡淡道。
看着邬清雅迟迟不动筷子,他干脆自己夹了几块到他碗里。
邬清雅看着那满满一碗肉,有些手足无措。
她表现出来很馋肉的样子了吗?
邬清雅紧了紧筷子,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