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君是在你面前断气的,最大的嫌犯,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牧离尘有些不悦:“姜师弟,你这是什么话?”
“而且……”姜珏继续气定神闲地道:“师哥现在本应在御灵殿闭关不出,为什么不顾掌门命令出现在此,这才是最不合理的地方吧。”
楚卧云居然被堵得一句话说不上来。这么看来,自己确实是最应该被怀疑的人。就这样,三人陷入了相互怀疑的怪圈。
沉默良久,姜珏突然软了态度,道:“我倒是想起另一种可能。”
牧离尘道:“什么可能?说来听听。”
“杀害北辰君的想必正是妖魔异类,而赤魇正是魔兽,我从前去清虚派清议时从未带它,北辰君不知它是我的灵宠,是以见到我怀抱赤魇,以为我等与魔为伍,才悲愤惊惧交加,以至断气。”
牧离尘连番点头:“我想也是如此!”
楚卧云脑子里浮现北辰君死前双瞳中闪过的赤红颜色,已经八成相信了姜珏的理由。
姜珏又不卑不亢道:“师哥莫怪,我并非有意污蔑你,只是不想蒙受不白之冤。外界早传清虚派与逍遥宗为争夺仙门第一派的位置,明争暗斗不可开交。北辰君身死的消息传出,不知有多少人会怀疑咱们下黑手,如果连我们同门之间都相互怀疑,岂不是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到时候潜虚鼎没找到,反倒惹来一身脏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席话说得漂亮,楚卧云也觉得继续猜忌来猜忌去的没有意义,给个台阶就下了,道:“师弟说得是,为兄考虑不周。”
“好,那这篇就揭过,谁也不准再阴阳怪气地对自己人讲话。”牧离尘把剑插入剑鞘,“时候不早了,要是让凶手带着潜虚鼎逃走就不妙了。”
楚卧云与姜珏点了点头,三人一齐疾走片刻,很快,前方出现一个怪石嶙峋的洞口,直往外冒着阴寒的邪气。周围一大片土地寸草不生,熏得楚卧云皱着眉头掩住口鼻,一抬脚,鞋子却被泥土吸住了,蹲下用手拔,掌心染得一片红色,不知道是人血魔血还是兽血。
赤魇却嗷呜一声,像猛虎回窝般,一道闪电般蹿了进去,连姜珏也拦不住,他慌道:“我先进去找找。”一头扎进去。
“没良心的畜生,回了老家忘了娘。”牧离尘嘲讽一句,突然伸手,将企图提腿跟着一起进去的楚卧云拦了下来:“你不准进,在外面呆着。”
“好好好……”楚卧云举手后退两步,牧离尘正惊讶他这次这么听劝,忽然见他脸色豹变,毛骨悚然地看着洞口。
牧离尘想也不想,转身回头看,什么都没看到,却感觉身边有道青色的影子闪过去,正正进入洞穴。
“我就知道!”牧离尘咬牙切齿,抽出湛金剑,最后一个进去了。
本以为入口虽小,内部会扩大一些,没想到这是一条巨长无比的甬道,直径狭窄仅容一人通过。
楚卧云手里举一张明火符,小心观察,在两人的前后夹击下,走得举步维艰。因为地面坑坑洼洼,堆满了碎石、动物的尸体骨骼,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魔族兵 器,这里应该长期遭受外来侵犯。
“你干什么?”最后面的牧离尘看着楚卧云捡起一柄斧子形状的兵器,在岩石上刻下一个记号。
“师弟有所不知,在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通常会出现一种神奇的现象,叫做鬼打墙。”楚卧云煞有介事地道:“你以为咱们是一条道走到底,实则返回之后,会发现走的根本不是原来那条路。”
牧离尘嗤之以鼻:“不就是空间转移的阵法吗?本座一眼就能识破。”
楚卧云啧啧啧道:“师弟千万别掉以轻心,如果发现任何异样,尽管来求助为兄便是。”
“哼,你自个儿别突然犯病晕过去,我就谢天谢地了,猪肾还得接着吃啊师兄。”
“那到时还得仰仗牧师弟把我抱回去。嗯?师弟离我这么远作甚?”
牧离尘扬手在面前挥舞:“烟味儿呛死个人。”
楚卧云不怀好意地笑了:“正好掩盖某人的脚臭。”
“你!”
他们两个拌起嘴来,就像是旧社会大宅院里裹小脚的妯娌,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名门正派的宗师风范那是不存在的。
楚卧云还待嘲讽两句,这时候,走在前面的姜珏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加快脚步。原本三人都走不快,但他忧心自家猫大爷的安危,磕磕绊绊地在甬道里跑了起来。
牧离尘道:“赤魇应该就在前面,咱们也快点。”
“好!”
三人一齐往前赶,途中,楚卧云手里的符忽然熄灭了。一片漆黑下,楚卧云后背一僵,升腾起不好的预感:“怎么回事?我画的符,应该能烧一个时辰左右。”
牧离尘道:“魔气浓郁,灵力消耗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