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苍隼,“夜鹫确实隐藏极好,当年在京城和北境赤雍关犯下数件大案,最终却仍能让半数杀手脱身,苟延残喘至今。但你们真以为当年一时逃脱,便可高枕无忧吗?我便是向夜鹫还有你们主子讨债之人。”
苍隼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天笑道:“夜鹫手下亡魂无数,谁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蝼蚁,凭你一人就想讨债?你也听你身后那女人说了,这别院里埋着无数火雷,即便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死也不会放你们活着离开这里!”
叶绫君挑眉道:“既然你已打算同归于尽,不如再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一直觉得奇怪,你们最初为何要杀徐渭?他收购那些药材既是卖给夜鹫,他自然要为你们保守秘密,否则他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杀了朝廷命官,反而会引来官府追查,岂非更难脱身?你们让他收购这么多药材又是为何?”
苍隼声音中浸着毒般,冷笑道:“徐渭那蠢货想钱想疯了,连我们的 钱也敢昧,让他去买药材,他却以次充好,四处去临安的药铺打听下品药材,迟早要被人注意到,和这样的蠢货合作迟早会坏事。可惜了,刘蟾办事还算得力,却被徐渭那个蠢货连累,也丢了性命。至于第二个问题,你还是去问阎王吧!”
苍隼话音未落时便对一旁的信鹟打了个手势,而后突然暴起袭向叶绫君。叶绫君心知这杀手头领已被逼至绝路,以夜鹫的行事作风,即便苍隼能逃回去,将差事办砸又令夜鹫暴露在临安军面前,他全家恐怕都难逃一死。他是要让信鹟独自逃出点燃火雷,拼个同归于尽也要将这里的一切证据一并湮灭,如此他的家人还能有一线生机。
决不能放走信鹟!
叶绫君立刻袭向欲逃出别院的信鹟,苍隼果然不要命似的拦在叶绫君面前,不顾自己周身都是破绽,也不让叶绫君前进一步。
叶绫君须臾间两招出手,云渊扇在苍隼周身留下数道伤口,他却仍半步不让,眼见信鹟越逃越远,叶绫君再顾不得留手,手中骤然变招。
与之前所用重于灵巧与反击的招式全然不同,叶绫君以骨扇为剑,出招凌厉绵密,扇刃快如虚影,苍隼避无可避,扇刃中所携内劲如附寒冰,击中苍隼的同时极寒内劲亦摧破了他的丹田气海,苍隼身形凝滞,一口鲜血喷出跪倒在地,只这一瞬的退败,他已来不及再阻止叶绫君,只能眼看她飞身出去追赶信鹟。
信鹟还没逃出别院大门,便见身后的白衣女子如厉鬼追魂赶上来,手中扇刃上还滴着苍隼与猎鹰的血,他惊惧之下疯癫了一般喘着气大笑起来,拿起最近的火把便要去点三步之外的火雷引信,口中疯狂大叫道:“一起死吧!!”
叶绫君身法极快,在火舌信子快要舔到引信前劈手夺过火把,同时在信鹟脑后重重一击,信鹟的疯笑戛然而止,烂泥一般倒了下去。
叶绫君的心也快要跳出喉口,她长舒一口气,心中犯嘀咕:下手时没收住力道,该不会将人打傻了吧?傻子该如何受审?
稳妥起见,叶绫君将火把按进一旁池塘里灭了火,而后单手抓起信鹟的后衣领,毫不费力地拖着他回去处置苍隼。
苍隼远远见到叶绫君拖着昏迷的信鹟折返回来,目眦欲裂,想要开口,却只哇地吐出一口血,看起来伤得极重。苍隼没料到叶绫君方才那一击竟有如此威力,他初时只觉数道寒气如铁针般扎进他的丹田气海,却没想到他不止不能再妄动内力,竟一时都不能开口说话。她到底是谁?
叶绫君将信鹟丢在苍隼脚边,看着连开口都艰难的苍隼,心中叹道:这可麻烦了,方才情况危急,下手失了轻重,苍隼这伤只怕不养个几日都没法审问。
叶绫君垂眼看着跪倒在地的苍隼,冷声道:“苍隼,我需要一张夜鹫的嘴,亲口将夜鹫的消息捅给朝廷。我知道夜鹫死士都有人质压在你们主子手里,你若想你家人能活,便认真听我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