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
王二狗醉得满脸酡红,口中不知道说着什么,兴许是不舒服,他侧了侧身,又接着睡过去了。
唯一一张桌子上摆着一只大桶,桶里放着这个季节常见的绿豆汤。众人又检查了一下土匪手中的饭菜,都是些家常菜,没什么特别的。
非要说的话,就是鸡肉特别多。盛闻想起山脚下消失的那几只鸡,不由得为它们默哀了半秒。
所有土匪都喝多了睡着了,那姚谅又在哪里?
宁直吩咐家丁们把现在无法反抗的土匪们全捆起来,自己和盛闻分头一扇一扇地推开民房的门,寻找姚谅的身影。
“啊!”盛闻忽然大叫了一声,“直儿,你快来!”
“怎么了?”宁直吓了一跳,连忙跑到盛闻身侧,见屋里地上倒着一个满头流血的女人,流出的血渍已经干了,把一头长发全沾在一起,看着狼狈至极。
地上的锅碗瓢盆扔了一地,桌上放着一个半空的酒壶。
盛闻小心翼翼地绕开倒在地上的女人,这是他们发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伤员。
盛闻知道不能贸然移动伤员的道理,他蹲下来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姑娘,姑娘,能听见我说话吗?”
“不…”
“卧槽嗷嗷嗷!”
原本以为昏迷过去的女人忽然出手,一把抓住了盛闻的脚腕,险些把他一把拽倒在 地上。
宁直吓了一跳,一脚差点就踢了过去,幸好女人也只是强弩之末,动了这一下之后就彻底软倒在地,昏了过去。
“可怜见的。”盛闻把自己的外衣盖到了她身上,他叫了一个跑得快的家丁,赶紧骑马下山去请一个郎中,“这些土匪把人糟践成什么样了。”
“我好像…”宁直迟疑道,“我好像认识她。”
“啥?”盛闻道,“她是你什么人?”
“…仇人。”宁直撩起女人鬓角的乱发,看清楚脸之后又把头发盖了回去,他不耐烦地道。
盛闻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宁直。
“看我做甚。”宁直道。
“我在想要不要当做没看见,让你把她处理掉算了。”
“我才不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宁直大声道。
之前你也没少干。盛闻腹诽。
宁直嘴上说着绝不趁人之危,手底下却诚实地拿了一根麻绳,把女人两手两脚都反绑了,连手指头都一个个地捆了。
“你能不能怜香惜玉一点?”盛闻崩溃地道。
宁直把一块麻布塞进女人嘴里,防止她醒过来咬舌自尽,这才拍了拍手,“你说啥?”
“我什么也没说。”盛闻捂着眼睛,“什么也没看见。”
“她想砍死我的时候可没问过我是男是女。”宁直面无表情地道。
盛闻:“她要砍死你?什么时候?”
宁直:“梦里。”
跟男主有对手戏的女人,只相杀没有相爱的,是女将余黍?
“你也知道她对吧?”见盛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表情,宁直冷不丁地道,“你是谁?”
盛闻被吓出一身冷汗,他还没完全摸清男主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我是谁…哈哈,这是一个很哲学的问题呢。”
自从能出宫后他破绽百出,盛闻潜意识中一直还把宁直当成那个纸片人男主,凭什么以为对方不会起疑心?
“公子。”宁直看了一眼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余黍,他上前一步,在盛闻耳边轻声道,“我不在乎你原本是谁,但你如今坐在了太子这个位置上,我就希望你不要变。”
“可能日后你再想起今天,说不定会想杀了我。”宁直道,“直不悔。”
“我不会后悔和你说了这句话。”宁直道,“在其位则谋其职,只要你一天位居东宫,直都会竭尽全力把你推到那个位子上。”
“你…不想当皇帝吗?”宁直见盛闻许久都没有反应,他从对方的眼里捕捉到了什么,面上露出比盛闻多出几倍的震惊。
“你不想当皇帝?!”
“我…我不知道。”盛闻逃避似的地道,“你小点声。”
“我的天哪。”宁直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一样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一个皇子,一个正宫嫡出,舅家乃是当朝宰相,皇帝最宠爱的皇子,竟然说他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当皇帝?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搞笑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