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这……是人……还是鬼啊?”念卿颤颤巍巍望着眼前与孟纨宛若双生的死尸,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m.pantays.com
孟纨举步上前,在仰面躺地的尸首跟前站定身形,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虚抵在死尸眉心位置,遂轻声念咒。
半晌过后,笼罩着浓郁腐尸气味的尸体开始出现变化,原本还算光滑的一张脸渐渐显露出密密麻麻的针线缝合过的痕迹。
白绮仔细打量那张满是裂缝的脸,眼皮上确是没有与孟纨一样的红色印记。
死尸的面部缝合痕迹尤为明显,一张脸皮由数块大小不一的皮肉.缝合而成。确切来讲,并非只是面部,尸首赤身裸.体并无衣物遮挡,看上去就像是被肢解后再缝合拼凑出一具完整的尸体。
场面一度十分诡异。
什么人会把属于不同人类的残肢缝合起来?
少翁与慕心刚睁眼醒来,看看捂住腹部吐得满身狼藉的念卿,再看向地上那具诡异的尸体,霎时怔在原地。
“孟道长,这具尸首看上去并不完整,应是从不同的人身上割掉肢体或是皮肤,再缝合而成。”说罢,白绮也觉头皮发麻,不由的心惊。
孟纨未及回应,倏闻刚止住呕吐的念卿咋咋呼呼地道:“我知道,一定是那只……那只大灰鹤。”
闻言,白绮抬眸朝孟纨看去,两人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孟纨的视线扫过三个徒弟,正色道:“你们为何被困在此地?”
“师父,哇……”念卿话未说完,便呜呜咽咽,泣不成声。
慕心对念卿怒视了一眼,应道:“师父,前日.你们前脚刚走,一只硕大的灰鹤便突然凭空出现,却不攻击人,只顾仰着头往前跑,我们遂将一路追赶,结果……”
“结果怎样……”白绮追问道。
少翁讪讪一笑,“尚未追出去几里地,我们就被一团黑雾困住,再一睁眼,便见到师父……见到你们了。”
蛮蛮曾为了对付孟纨而设计将他的徒弟们引走,不难看出,三个徒弟遇上的灰鹤羽翅并非真正的罗刹鸟,而是蛮蛮设下的幻境,为着混淆视听。
白绮挪回孟纨身边,低声同他确认:“孟道长,他们遇到的灰鹤,并非我们在幻境里看见的罗刹鸟,对吗?”
孟纨颔首,予以肯定。
“孟道长,此事可能与你渊源颇深呢。”她的视线犹如芒刺般钉在孟纨面上,孟纨略感不自在,遂微微侧过身去,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师父……”念卿突然走到孟纨面前,瞪着他嘴角看了半晌,目光炯炯,“师父,你的嘴巴,怎么……”
话未说完,便被慕心一把扯住衣领往后拽去,甚至板起面孔瞪了他一眼。
念卿如堕云雾中,一时间未能反应过来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
白绮瞥了眼一脸茫然的念卿,察觉到孟纨的徒弟们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少翁眼神闪烁,欲言又止;慕心板起面孔,目不斜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饶有兴味地看向孟纨的唇角,白绮不由的一错愕,顿觉不能责怪念卿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反应。
孟纨如樱桃般濡湿莹润的薄唇,竟是被她连掐带咬折腾得红肿淤青,更有淅淅沥沥的血珠渗出来。
白绮指尖微动,动作轻柔地拭去孟纨唇角挂着的一滴血珠,“孟道长,疼吗?”她关切地问孟纨。
孟纨一时有些无措。他在三个徒弟面前素来是沉稳的长辈;在徒弟们心目中更是清心寡欲的师父,何曾如今日这般被徒弟们撞见狼狈不堪的形容。
他抬手将白绮停在他唇边的手指拂开,轻咳一声,强作镇定,“无碍。”
白绮怔怔地望着孟纨的神情,心下一动,孟道长竟是也有如此惹人恋爱的时候。
“是我不好,下手没轻没重。”
三个徒弟原本只是心下有所疑虑,或许并未朝不可描述的方向去想,忽闻白绮这话,徒弟们思路逐渐发散,一发不可收拾。
“小白蛇,你对师父做了什么?”念卿忿忿然,堪称榆木脑袋。
白绮眨了眨眼,双手一摊,作无辜状,“我能做什么?我只是好心给孟道长疗伤。”
“疗伤?”念卿似乎想到了什么,煞白的一张脸逐渐变得绯-红。
念卿这个榆木疙瘩,慕心不由的一蹙眉。
少翁乐呵呵地笑了两声,意图拉回逐渐跑偏的场面,“小白蛇有疗伤奇效,我们都是知道的。”
知道什么?知道……慕心眉心蹙得愈发深刻。
白绮如释重负,“对呀,我不仅会疗伤,孟道长还曾说我有安眠奇效呢。”
自从得知自己有如此厉害的奇效,白绮心下颇觉得意,此刻她忍不住便要说出来炫耀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