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便对皇帝有救命之恩最后也难逃一死,不如跟在哀家身边。”太后又道。
穆安垂下眼睑,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上次太后交代的事,妾没有办好……”
太后让她去指认贵妃的侄儿弑君,那时她中了王贞妃的熏香,大病了一场。
太后神色微变,“贞妃爱女心切,可这事是她糊涂。”
“贞妃姐姐从前待妾极好。”穆安回想起王蕴芝的音容笑貌,这句是真心话。她暗暗观察着太后的表情,猜测起莫非太后不知行刺之事是宣璨所为?
太后手里捻着佛珠,“哀家的姐姐就这么一个女儿,这笔账还是得算在贵妃头上。”
她抬眼看向眼前的穆安,“你来了正好,有件事你尽快办好。”
穆安心中一凛,她已向太后投诚,再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折腾了老半天,离开慈和宫时日头正好,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穆安坐在仪车上,舒服地眯着眼。
太后说召国大败,上次割让了云州,这回就应当割让甘州了,届时北楚会派人来具体商议,宣璨的亲舅舅也会在。
太后让她在北楚使臣走后,寻机会将一枚玉佩交给皇帝,就说是在宫道上捡的。
玉佩正式是孟贤妃留给宣璨的遗物之一。
一个不致命的疑点,但逐渐累积起来也会压死骆驼。穆安开始有些怀疑,宣璨和皇帝关系恶劣会不会沾些太后多年挑唆的原因。
从前替她做这些的是穆钰,如今 轮到她了。
太后并非全力扶持宣璨登基,宣璨应当也有事瞒着太后,还有景玉,还有仪妃穆钰和贵嫔周瑾昌,这几个人在一条船上,要去的却是不同的方向。
太后几番让她做出头鸟,是真不在意她的死活。
如此绕了一大圈,穆安突然想通了,景玉虽然行事诡异心机深沉,可也是唯一或许能救她性命的人。
她不妨先放下成见,取得这个人的信任,再从长计议。
离开慈和宫后,穆安径直回了高华殿,有些失望那碗火腿茼草鸡汤并没有在太后处试探出什么。
殿中平日里事务不多,现在是休沐时间来往的宫人更是稀少,她下意识关注起景玉是否在当差。
人不在,怕是又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穆安四下张望了一番,四拐八绕后终究是做贼似的溜进了景玉的房间。
高华殿地方不大,除了妙环、春棠两个大宫女和总管景玉外,宫女和内侍多是几人混住。
这个房间空间狭小、陈设简洁,穆安的目光在书架和案几间扫过,四下翻找,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又细细检查起景玉的被褥和枕头,依旧一无所获。
她还不死心,正打算看看床底,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穆安顿时慌了神,见着一旁的大木柜,急忙钻了进去。
隔着柜门的缝隙,她看见景玉进了房间。
他一回屋就将门栓上,似乎没有再出去的意思。
穆安蜷缩在狭小的柜子里,心跳急促。被景玉发现了该如何解释?更何况,她现在这样狼狈地躲在他人的柜子里,实在有些难堪。
黑暗中,穆安的手无意中触碰到了一个硬物。她心中窃喜,借着微弱的光线细细观察。原来是一个精致的木雕兔子。
穆安仔细检查着,又在兔子的腹部发现了一个玉字。木雕兔子的表面光滑起腻,一定是被人细细盘玩过,想必是景玉的心爱之物。
穆安有些失望,将兔子放回原处。
这时隔壁柜门传来一声吱呀声,穆安被吓得一哆嗦。
只见景玉从里面拿出了一套衣服放在床上,然后紧接着开始将身上的衣物一一脱去。
见状,穆安心中一慌,既不敢看,又不能移开视线。
景玉的胳膊上还缠着纱布,恐怕是她之前急病,景玉割血入药留下的。
她正准备将头撇过去,却注意到景玉的背上有好大一条伤疤。那伤疤横亘在背部,犹如一条可怕的蜈蚣,深深地印刻在肌肤上。
一看便知是刀伤。景玉说他六岁入宫,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刀伤?
穆安正疑惑的瞬间,景玉已将所有衣物脱去,赤着身子站了起来。
他缓慢地将衣物叠整齐,动作一丝不苟。
霎时间,穆安立刻看清了什么,猛得闭上眼将头扭到一旁。
此刻她心乱如麻,眼前的画面却是挥之不去,她的心跳得极快,缓了许久才确信自己刚刚没有看错。
她一心想要窥探景玉的秘密,可她万万没想到,在宫廷十几载的宦官景玉居然没有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