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绝不坐以待毙。她的手,悄悄地靠近了郑靖的侧腰。
脑子里近乎本能地调动出她曾经记过很多遍的人体图,血与肉是各种各样的红色,与那冰冷的手术台上躺着的人逐渐重叠。
她抑制住呕吐的冲动。
就是这里,这是肾,往这一刺。
“让开,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徐拂衣冷冷一笑:
杀了她。
杀了她?
李云集手里的缰绳紧了又紧,眼看着那把刀靠近了她:
“你别动她!”
“换我去,郑靖,你想拉人陪葬,换我来,你放了她。”
徐拂衣猛地停下了动作。
他,说什么?
他说,换他来。
这句话说出口,李云集一直挺直的脊背,才微不可察地松了下去。这一路,他无数次的设想,万一她要是出了事怎么办,万一没能把她救下来怎么办......
待看到她的那一刻,一切才终于尘埃落定。松开紧握的拳,黑棕的缰绳随着一起跌落,只留下掌心深深的红痕,带着难耐的瘙痒,与他此刻被放在火上蒸煮的心一模一样。但越是不安,他反而越能平静下来。
郑靖的存在本来就是冲着他来的,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徐拂衣只不过是被他牵连了。
如此,一切责任在他,不就是想拖着一个人去死吗,他来。
“换你来。”
郑靖呢喃着,他真的是,不可避免地心动了:
“你来替他死啊......。”
真好,激动的心情甚至在他的眼角凝结出了一滴泪。他痴痴地狂笑,几近疯魔:
这样是不是也算完成任务了。
“当然可以,”他又突然警惕,“ 你不会骗我吧。”
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在这重重压力之下变得不太正常。只还记得紧紧地把徐拂衣锁住,充当他的人质,充当他面对李云集时最坚硬的盾牌。
“我不会骗你,我现在下来,”李云集眼睛一刻也不错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我自己走过去,好吗?”
临近山顶,此处又无草木遮掩,山风就从他的身后涌起,灌向丛林深处。
他慢慢移动着步伐,慢到风都看不过,推着他向前,但他却不敢,只还是轻轻地挪。
郑靖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现在高坐在马背之上,学着刚才英王殿下的姿仪,享受着他的低三下气。
无比畅快,甚至心生轻视、鄙夷:
不过是个女子而已。
“啊——!”
凄长的惨叫惊得鸟雀疾飞,一片本来含在鸟喙里细细梳理的漂亮羽毛被硬生生扯下,根部还带着血痕。
血,顺着箭镞往外流。
徐拂衣听着自己的心跳由强压的平静,渐渐地越跳越快,于无人处诉说着她的恐惧。
剧痛让郑靖无法再支撑他的禁锢,她瘫软的身体也就顺着拱起的马背滑了下去。
“徐拂衣!”
李云集快速挪到她面前,拥她入怀。
“走,快走......”
她强撑着身体拉住他的手,刺出那一箭的时候,她的手一直在抖,几乎是抑制不住的。
箭镞刺入皮肉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了,那并不是致命的一击。
“走?走哪里去,”箭镞扎在郑靖的腰间就像是扎破了一个本就虚着气的皮球,气血迅速从他脸上褪去,只留下令人心惊的、衰败的灰色与晦涩,“不是说好了要陪我一起死的吗,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你们都骗我;
为什么你们都不信守承诺!
猛地拔出箭,白色的尾羽被死死地攥住,高高扬起,仿佛与天空融为一体,然后——
迅速落下,狠狠地扎进马的身体里。
几乎是瞬间,马飞快地向前跑,追上了刚踉踉跄跄跑出几步的猎物。
疼痛于他已经不太清晰,像是隔着一层不太明晰的纱,更甚至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地充满了力量。郑靖咧着嘴角,弓着腰,就像是蓄势待发的狼,等待着一个机会。
他勾起的手近在眼前!
李云集本能地想要往旁边闪躲。
不!不行。
他生生地抑制住了本能,反手就将旁边的徐拂衣推开。
砰——
她歪倒在草地上,惊慌地转过去。
郑靖双手牢牢地拽住了李云集,任凭他怎么挣扎也不曾松开一丝一毫。
他已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徐拂衣发疯一样地追了过去,却只看到二次受伤的疼痛给了马极大的冲力,它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