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着她的背:“想哭就哭,有我在,有我在......”
手被握住,慢慢从她脸上剥离,徐拂衣攥紧他胸前的衣服。
这是她自父母去世后,第一次嚎啕大哭。
她闭上眼:人啊,真是奇怪,明明之前从来不需要哭,却偏偏在有人点出来,有人抱着她的时候,泪如雨下、滔滔不绝。
“李云集。”
“嗯?”
“我饿了。”
“那我叫人传膳。”
“殿下,您都一天没吃饭了,奴去传膳吧......”
楚国公主回过神,慢慢摇头:“不用,本宫还不饿......明翠回来了吗?”
“姑姑刚回来,殿下要召见吗?哎,殿下,殿下......”
女侍赶紧追过去。
刚要跨过门槛,一片黑色的布料出现在阳光下,她怔住了,慢慢对上一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风行,你要到哪里去啊,嗯?”
“皇兄......”李风行不自觉地后退。
“别叫朕皇兄,你可不是朕的亲妹妹,更何况,”皇帝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脸侧,“有哥哥会对妹妹这样吗?”
他环住李风行的腰,带着她重新进到殿内,女侍早就退了出去,走之前,还把门给关上了。
刹那间,阳光被拒之门外,怎么都穿不进来,整个房间就像是牢笼一样漆黑。
只有垂着帷幔的床前点着几根蜡烛,隐隐约约地,能从昏黄的烛光中,看见交叠起伏的人影,和逐渐洇湿的布料......
守在门前的女侍和皇帝身边的太监 对视一眼,默默地站得更远了一些:
大概,公主明日又不见得能起来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李云集的铠甲上时,军队已经集合完毕。一共五千人,剩下的军队将会在一路向西中逐渐汇合。
军队中还有几辆突兀的马车,有一辆是属于徐拂衣的,另外几辆则是属于匈奴使者。
匈奴使者主动要求和他们一同前往肃州,太后和皇帝多次挽留不成,只好准备了奇珍异宝等给使者带回去,以示友好之心。这也是为什么太后会答应李云集将徐拂衣带在身边的要求的原因之一。
“咚,咚,咚......”
出征鼓被敲响了。
李云集不自觉地回头,目光在空中滞留了很久,才落到城楼上。敲鼓的人背对着他,小小的一点灰扑扑的,和耀眼夺目的楚国公主完全不沾边。
他慢慢收回视线,正好与掀起帘子的徐拂衣对上。
轻轻勾起嘴角,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我没事。
看着他勒马回身,徐拂衣也放下了帘子缩回马车补觉。
她坐得马车虽小,却吃穿用度一应俱全,显然是花了心思来布置的。跟着她一起的还有红英,只不过红英也换上了铠甲,在外面给她驾车。
“王爷,”他的副将从后面骑马过来,“辅国公世子还未到。”
“郑,靖,”他冷笑一声,血红的披风被吹起了一角,“已经到了出征的时辰,既然他不来,那就不必再等。全军听令——”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与风同行的出征鼓骤然变了节奏,李云集怔愣一下,猛地回头看,出征鼓前还是那个灰色的身影,不曾有变:
是他猜错了吗?
他刚要仔细去看,突然,军队像水流一样被分开,又迅速回拢,众多灰黑棕的马匹中,闯进来了一匹白马,是郑靖。
“英王殿下——”
他坐在马上,洋洋得意:
“我可是太后与陛下钦点要随军的人,你就这么丢下我,恐怕不太合适吧。”
李云集淡淡地瞥过他,只是一挥手,就有人把郑靖给压下去了。
“哎哎哎,英王,李云集,你……”
他再去看,城楼上已经没有了敲响出征鼓人的身影:
皇姐,如果是你,那你究竟又为什么告诉我你不来了呢?
他看着徐拂衣的马车,闭上眼,不再去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眸中已无半点情绪:
“出征——!”
大军踏着黄浪的声音渐渐远去,城楼上灰扑扑的身影才慢慢站起来。
赫然就是楚国公主,她身边的女侍扶着她的胳膊劝道:
“殿下,我们回去吧,不然陛下会怪罪的。”
李风行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转过身,看着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彻彻底底地远离了皇宫,再也不受宫墙砖瓦的束缚。她伸手,去触碰那一点点阳光,却在将要触碰到的时候,被横空截住。
皇帝看着她,眼里是她熟悉的、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