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他的脸色突然就白了,徐拂衣见他嘴唇嘟囔几下,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到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只是背过身,快速告退走了。
走得时候,好像看见他抬起了袖子,抹了抹眼泪。
李云集把停滞在半空中许久的筷子放到自己嘴里。
“既然你舍不得,他也舍不得,为什么不带他们走?”
“他们不一样,老许他们几个都是在京城有家的,有妻有子,只是在王府做工。更何况,这几个,瞎的瞎,残的残,就算没有家人,跟去肃州也能要了他们的命。”
徐拂衣也跟着停住了。
如果不是有李云集收留,他们既没有朝廷的抚恤金,还变成了伤残,这样又能活多久呢?但即便有了他,依照这里的环境,此后山高水远,终其一生,他们都没有机会再去。
“快!”
胳膊被人捣了几下,“快给我盏茶。”
她下意识地把自己手边的茶盏递过去,看着对面的人猛猛地一阵灌。
他脸红红的:“这辣椒也太辣了!”
一抬头,他看见徐拂衣脸也红红的:“你也吃到辣椒了?”
“......有点。”
“那你也喝茶......?”
他余光一瞥,看到她手边光秃秃的,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茶盏——瞬间手忙脚乱地放下,差点就扔到地上了:“我叫人重新给你再拿一只。”
徐拂衣摇了摇头:“不用了。”
手背处突然出现一点冰凉,她一看,李云集又把那只茶盏给她推回来了。
......
起身就走。< /p>
“我吃饱了,回去休息。”
他看着徐拂衣头也不回的背影,还有点懵懵的。
“哦,对了,”她转身勾起一点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可不怕辣。”
辣椒这种东西,冷得时候就啃两根,辣得全身冒汗,就暖和了。
她,可是很能吃辣的。
睡得时候日头还正好,等到醒来,屋里已经开始泛着金黄色的光。
她困得一只眼睁开了,一只眼还闭着。
“姑娘,姑娘!”红英在旁边轻轻地叫她,“可别再睡了,再睡夜里就落觉了。”
徐拂衣抬腰起身,就这几个动作,疼得她暗自皱眉。
练完太累了,没拉伸,导致现在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酸痛的。
“李云集呢?”
“奴也不知,不过殿下送了东西过来,说是绛侯府送给姑娘的,叫奴给姑娘过目。”
绛侯府?还送来东西?
她还以为自上次他们算是彻底撕破了脸面。
徐拂衣挪下床,搭着红英的手,一步一步挪出去。
抬腿迈出去的那一刹那,正好来了一阵风,吹得她散下的长发飘飘。
满目的红箱子堆在院子里,几乎要把院子塞满了。
她一一扫过,看到有几个陈旧的红箱子混在满目的艳红里。
“拂衣。”
抬头,李云集提着剑跨进来,剑上反射着一点暖光,金灿灿的:“我把你的嫁妆要回来了。”
她的嫁妆......
这里面又能有多少是绛侯府给她送来的嫁妆。
“......谢谢你。”
他走到她面前:
“何必与我这般客气。你自己把它收好,我们去边关带不了这么多,你自己挑一挑喜欢的带上,其他的,就等到肃州叛乱平定后,由我的亲信送到肃州就好。
怀里突然撞进来一个人,他伸手搂住她,手里的剑随手一抛,伴着一条弧线,“砰”得一声落在地上。
伴着这一声,是云风的声音:“殿下,楚国公主命人送东西来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给姑娘的。”
他们两人相携过去的时候,两列的女侍和内侍已经捧着东西,来来回回地送。
女官在那里念着长长的礼单,从御寒的皮毛,到腌制的鹿肉,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一些时兴的布料和首饰。
李云集本来面上还隐隐地有点欣喜的颜色,等女官把礼单一收,恭恭敬敬地说:
“公主殿下让我转告王爷,太后娘娘已经为公主殿下寻了一门好亲事,只等国丧期一过,就成婚。这段时日,殿下都需在宫中学习礼仪,明日就不方便前来为您送行了。”
不方便来为他送行吗......
他怔怔地看了她很久,仿佛透过她,看到了那个总是会击鼓为他送行的皇姐,话含在嘴里许久,才慢慢吐出来:
“无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