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是成了浪荡的王八蛋?”
“为什么呢?”你说,“若是两情相悦,喜欢身体接触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呀。”
你的手动了动,示意他松开,在他松开之后,你伸出了手:“李寻欢,抱抱我。”
“什么?”
“你难道不想抱抱我么?”你不管他的惊讶,手一直伸着。
你见他动了动手,结果又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摸到了他鼻子上露出讪色的时候,你不由得有些不耐:“算了。”
然而就在你手要放下的时候,你被抱住了,就像被裹进一个酒和雪的香味里,那是属于李寻欢的气息。
你喜欢这个怀抱,轻轻的,温暖的,生涩的,含着一个少年第一次意识到什么而发出的喟叹。
这样的他太好看穿了,所以你甚至不需要问,就对他下了定义:“这就是喜欢。”
他抱着你,脸颊在你的脖子间轻轻蹭蹭,你觉得有些痒,便忍不住笑了。
你对他道:“李寻欢,这次我想你亲亲我。”
他似乎愣住了,你看着他脸上变幻的神情,或许他知道你会轻易说“算了”,于是这次很快,你察觉他的手轻轻托住了你的后脑。
他的这个动作很容易引起你的警觉,可是他太轻柔了,又有些笨拙的卡顿,便没有引起你的反感。
房间里燃烧的小炉子偶尔也会发出些声响,窗外鸟雀飞起,惊落了房檐上的碎雪。
他顺从了你的命令,缠绵的黄酒味逐渐侵略,熏熏然的,又升腾起一股熨贴的暖意。
酥酥痒痒的,好像猫的尾巴尖轻轻蹭过脸颊的欣悦感。
良久,你拍了拍他背,示意他松手:“李寻欢,酒不好喝,我想喝黄酒奶茶。”
李寻欢从来对你都是予取予求,然而这次他却没能做出你想要的。
欸?
*
在你拍着脑袋总算做出红茶的那年,李寻欢考中探花。
那年他十八岁,你见到了他最意气风发的样子,他骑着白马归家,在看见等在门口的你时,他跑来将你抱入了怀中。
那是一个更宽广也更用力的怀抱,依旧是曾经的味道,混杂着路途上的风尘的气息,紧得你都有些呼吸不畅,你拍拍他的背熟练地示意他放手。
等他半搂着你进门,空出的手刚关上门隔绝掉街坊的视线。
在他下一步腻歪的动作前,你提起了手中的酒,对他道恭喜:“十八年的女儿红,我找了好久,好说歹说才从嫁女儿的人家里买了一瓶来的,你……”
你的话没说完,不知道他又激动个什么劲,这次接过酒抱起你转了一圈又一圈。
等停下来后,你仿佛看见了满天的星星在旋转,于是你那句“你拿着去给我做黄酒奶茶”就也忘记说出来了。
你在他的怀里缓神,只听得他低低的一句:“不知道你们家的女儿红,什么时候能喝呢?”
你晕晕道:“我也不知道,不若晚上做个梦问问我爹娘埋哪了?”
“……”
他失笑,看着你,目光缱绻。
等他熟练地吻上来的时候,你才后知后觉地啊一声,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你们的婚期。
你喜欢和他亲密的时刻,然而你总觉得,你的婚期是遥遥无期的。
*
正如你所想,他的父兄先后重病不愈,不到两年,便接连去了。
于是李园这一门三探花,如今只剩下一位。
自表姑去世后,你再次看见了他最悲痛的模样。
你陪着他在坟前,十余年里,第一次听见他对你提了要求。
他说:“阿音,你再给我吹一曲笛可好?”
你没有带笛子,你怎么会在他亲人出殡时带笛呢?
你看他憔悴模样,知晓他没有想到这茬,你也不忍拒绝他在恍惚中的请求,于是你就近取了一片叶子吹。
叶子和笛子是不一样的,你觉得叶子好难吹啊,你努力了半天才发出声音,感觉像是在用嘴放屁。
但是他却笑了,他用干涩的嗓音笑着说:“阿音,真不好听啊。”
他的话也不好听,但你却很庆幸。
毕竟你只会吹哀伤的曲调,而他已经不需要再哀伤了。
你扔掉了叶子,半跪下抱住了他,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脊背:“将就一下吧,日后再为你吹一曲好听的。”
那时候,你总将学会欢乐的曲调,就像你们也会有新的欢乐的记忆那样。
他在你的怀里,轻轻说了一声:“好。”
*
话虽如此,但他还没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