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砍刀,如何看都觉着有几分违和的怪异。
擦完药后,她转眸打量周围,看见墙上的那几副画,撑着木棍走过去,清瘦的手指拂过。
是新的。
她讶然纸张竟是新的,上次没有过多留意,现在细看却发现连墨都是今年的新墨,凑近闻,还能嗅到淡淡的松墨香气。
这副画的真迹她曾经在父亲的书房见过,当时年少对这些很是好奇,想取下来仔细看,结果还没有碰上便被父亲发现,被罚了几板子,所以现在记忆颇深。
这幅画简直与真迹无甚差别,若是再做旧些,恐怕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因为画此画的大师手法精湛巧妙,能模仿之人少之又少,连伪真迹都能卖出高价,这里竟然随意挂了这么多幅。
谢观怜都一一看过了,全是出自一人之手。
不过她心下诧异后便失去了兴趣,转身倚趴在矮案上,等着身上的衣裙烤干。
天降暮色,隐约有了几分冬夜的寒意。
青年单手托着细长的竹子,颀长的身形从雾气蔓延的竹林中拾出,将竹树都整齐地堆放在院中。
他低头凝看冻红的指尖,忽而似想起了什么,眼皮微掀,淡淡地眺看阖上的门。
几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人应当已经离开了。
他拾步上台阶,停在门口,屈指敲了几声。
等了半会子,里面没有声音传来,才推门而入。
屋内炉中的火已经灭了,炭火燃至末尾,隐约还有暖意。
沈听肆环视周围,没有看见人。
人的确已经走了。
还以为她会借着机会留在这里,倒是没想到,竟还算听话。
他走进去,眉心下意识轻蹙,因为嗅到四周封闭的室内,隐约还有女子身上清甜的木兰香。
上前将周围的窗户都打开,暖意随着那股清淡的木兰香被冷风吹散。
他进了内屋,换下身上的僧袍,出来时顺道将被用过的蒲垫、药匣子都丢进炉子中,引火点燃。
火光下,青年温柔的眉眼被割裂出隐晦的明暗。
谢观怜其实刚走不久。
原本她是想借着身上的伤留在那里,等悟因回来后让他送自己下山,但临了又改变了主意,所以便撑着木棍自己下山了。
到山下后,寺中已经没有多少香客在走动。
她头戴罩住半身的帷帽,双手撑着木棍步伐狼狈的模样,还是引起了几人的目光。
谢观怜由着她们看,漠不关心地垂头往明德院走去,只专注在脚下,没留意到迎面走来的男子。
她直怔怔地撞了上去,跌坐在地上,倒吸一口凉气。
“姑娘,你无碍罢?”
头顶传来男子淡然的腔调,谢观怜抬头隔着帷帽看见立在面前的男子高大,五官俊美,剑眉星目,气质亦矜贵自然。
拓跋呈居高临下地睥睨坐在地上的女子,并未有伸手去扶之意,反而眉心蹙起。
他身居高位,遇见不少想攀附权贵的女郎,主动撞上来,佯装跌倒博取同情的不在少数。
这种人也是他最为不耻的。
谢观怜看了一眼他便猜出此人非富即贵,且身上气势寻常人难企及。
她别过眼,拿起木棍起身摇头:“无碍,是我方才没有看见郎君。”
声如黄鹂,音微弱,很容易令人产生怜悯之情。
拓跋呈自幼便喜好养叫声好听的鸟类,对声音很是钟情,乍然听见她的声音,眉心扬起,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子。
天已有了暮色,再加之她戴着帷帽,只露出一双被冻得微红的纤纤玉指,看不清面容 。
但有这双手与方才的声音,也能断定出眼前的女子模样并不差。
谢观怜察觉到他的打量,露出的手腕微微收进纱幔中,对他礼貌颔首,撑着木棍离去。
见她冷淡,拓跋呈扫了眼,心中也并未在意,打算拾步几步朝前而去,脚下却踩到硬物。
他移开靴,低眸一看。
是一块女子佩饰在腰间的玉。
他想到刚才离去的那女子,弯腰拾起,指腹蹭过玉,轻‘啧’一声:“还真当是误会,原来又是这种小把戏。”
另一边的谢观怜回去换衣时,才发觉腰上的玉不见了。
她记得分明在竹屋时都还看见的,怎会不见了?
难道是不留意的时候掉了?
她面露沉思,倚在窗边,小雾则在身后替她绞湿发。
“娘子,今日怎又是一身狼狈地回来?而且刚才看见膝上好大一团淤青。”
谢观怜回神,眼眸微转流眄至小雾脸上,柔声安慰道:“无碍,只是今天在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