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色的眼睛里,幸村的身影有些叠影,他敛下视线,右手轻握抵在唇前,认真的思考了下。
“那要看他当时处在什么立场了。”
“如果他是为了追寻自己的信念和意志,我不会阻拦。”
“不过,有个前提……”
加缪想到了某个身宽体胖的老友,嘴角轻勾:“他退出我的队伍去到对方的队伍里,那就算是我也没有资格去置喙半分了。”
“但如果你的队友并没有退出你的队伍,就选择直接去帮助对手的话……”
加缪有些担忧的看着幸村,“如果是那样的话,无论这个帮助有多么微不足道,那都是背刺啊。”
加缪想,如果幸村的队友真的做了那样的事,他真的很为幸村感到不值。
他的队伍里也有一个选择去帮助对手的,但是他在处理这件事上很有分寸。
在和对手还站在赛场上的时候,他尽了本分把胜利拿回来了,之后他就退出了法国队。他是和法国队这边彻底脱离关系后才去到的对手的阵营里。
但如果最初他为了那份私心故意输掉比赛,或者在立场还对立的情况下去帮助对手的话,他就会沦i为法国队的罪人,那别说加入对方阵营了,他会连离开都做不到。
餐厅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后厨的工作人员出来打扫了,但是两人面前的餐盘里还是满满的食物。
只是都凉了,不能吃了。
幸村沉默的太久,加缪从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但也因此更加担忧。
湖面越是平静,湖里越是深不可测。
“我没事。”幸村露出了一个稀疏平常的笑容,“抱歉,让你担心了。”
如同以往,遇事先道歉,把情绪都收敛起来。
幸村做了一个非常漫长的梦,他在梦里度过了波折又短暂的一生。
早晨醒来的时候,他感觉恍如隔世,一时没能适应现在的环境。
他已经完全想起来……他应该是已经死了才对。
那如果现在是新生的话,那个前半生的轨迹几乎重合的梦境,就是上一世了吧?
幸村精市对于国三那年没能参与关东大赛,导致关东连霸被断送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他一直认为如果他当时也在,一切肯定会不一样。
“幸村君为什么没能守住立海大关东的荣光呢?”
“这也不能赖他吧?他当时不是生了挺严重的病吗?要赖也是赖真田君和柳君吧?”
“可是他是部长啊,他为什么没能管住其他人呢?”
幸村每每总在校园的角落里听到这些细碎的议论声,他没有出声制止,而是安静的听完,再悄然离去。
国中网球部的荣誉陈列室里,一连十五年的冠军奖杯后面,放着一个格格不入的亚军奖杯。
所以他,才只喜欢第一。
“喂!你们舌头那么长,是不是可以去修剪一下了。”
慵懒又锐利的声音从树上传出,把下面几个嚼舌根的人吓得连忙道歉。
藏在隐蔽处的幸村无声轻笑,转身离开。
不管第十四座和第十五座的奖杯是否是幸村精市的功劳,第十六座在他这里断了,只能是他的错。
幸村偶尔会想,是不是他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他总是把三连霸挂在嘴边,这是他的目标,是他的愿望,他也从没觉得把自己的目标放到网球部的目标的位置上有什么错。
既然自愿组成一个团体,这个目标就必须设立,他是队伍里的头,就是要把目标立起来的人。
他错在,没管理好这个团队。
“精市,对不起……”
关东决赛后,柳撇开其他人来到医院里,看见他后只是道歉,却没有解释什么。
所以,你并不后悔那个决定吗?
或者说,对于亏欠已久的幼驯染,能够道歉,哪怕让整个队伍陷入劣势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幸村想质问的,但是在沉默许久后,他最终只是说,“我累了,你回去吧。”
幸村扭过头不再去看柳有些崩溃的神色。
这个时候道歉,有什么用呢?
还有弦一郎,你为什么,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呢?
果然作为幼驯染,他还是不及一个手冢啊。
相比起关东失利时的情绪失控,全国三连霸失败的时候,幸村显得很平静。
甚至有条不紊的安排好网球部的交接事宜,除了把次期部长的人选换了这件事,一切看起来都非常和平。
“你为什么不怪我?”
性格别扭的狐狸死犟的非要一个回答。
幸村却说:“我怪你,结果就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