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运行。
大部分人对此并无异议,从上下级的角度来说,他们按照白钰冷的意志执行政令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当醉月轩的事情发生时,她下意识地把身边的一切当成了解决危机的条件,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白钰冷几次答非所问,夜景澜都快崩溃了。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这个活生生的人,除了凌安侯,除了兵部侍郎,甚至除了她的夫君,还有他夜景澜本人的存在?她在做任何决定前,是不是至少征求一下他本人的意见?
夜景澜忍不住欺身上前扶住她的肩,正想把刚才的想法控诉出来,忽然一个冒出的念头牵制得他动弹不得:
是了,白钰冷为什么从来不通知自己,说到底还是因为觉得自己靠不住,根本不配知悉她计划安排中的一切。这个世界的规则地图正在夜景澜的脑海中慢慢成型,她是首辅,说一不二、独揽大权,决绝决断得理所应当;而他,诸事未成,在白钰冷那里的信任值早就已经耗光了,又谈何对等呢?
“侯爷…这是要做什么?”
夜景澜骤然靠近,马车内本来并不温暖,但来人的气息灼热,扑面而来的包围感让白钰冷下意识仰了仰脖子想后退,正好望进了夜景澜那双眼睛,平日里黑白分明,如今却 拢上似云的雾气,情绪看不真切。他的身上携带着一股槐花似的清甜,白钰冷悸动一瞬,心脏像是陷下去了一小块柔软之地。
夜景澜原欲一吐而快的话语临到阵前又齐齐刹住,又正巧对上白钰冷如黑曜石般深邃又撩人的瞳孔,进退两难下不幸咬了舌头。
“嘶——”夜·作茧自缚·景澜兄轻轻抽了口气。
不行,绝不能告诉白钰冷自己的真实想法。现在若是在白钰冷面前撒泼打滚求所谓的“人权”和“公平”,她只会像看幼稚孩童那样更加看不起他,这他绝不能忍受。
夜景澜思索着对策,正想往后挪挪身子时,心道糟了,他右腿抽筋了!失去重心的他不受控制地往后跌去。
白钰冷吓了一跳,伸手扶住夜景澜不及,只抓住他衣角一侧,情急之下一用力,系在夜景澜腰带里侧的帕子冷不丁抖了出来。
是一只浅淡鹅黄的方巾,边角处绣着一个小巧的“蓝”字。
……
夜景澜呆立片刻,还没待他反应过来伸手去夺,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钰冷捻起那条帕子,还凑近嗅了嗅。
“这味道…”白钰冷眉头微微拧起,“我是说你身上怎么用这么浓烈的槐花香呢?原来是这帕子上的。”
夜景澜心中警铃大作,顾不上抽筋的右腿,连忙扑上去几乎要“熊抱”住白钰冷,但可惜抢夺未果。
看到那个帕子一角绣着的“蓝”字,白钰冷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蓝甯儿是夜景澜红颜知己的事,她不是没有耳闻,只是懒得管而已。但是真当白钰冷看到这个帕子时,她还是生出不免许多不屑。
“侯爷还真是事务繁忙,病未痊愈,也不耽误声色犬马。”
白钰冷语气里不加掩饰的讥讽刺痛了夜景澜,他心中一凉,想解释的欲望立刻淡了三分,姿态也变得凌厉起来,那个一直积压在心底的疑问终于破口而出:
“夫人质问我之前,不妨先跟我解释解释‘梨溶院’的事?”夜景澜破罐子破摔,干脆把心声一股脑倒出来,“那姓胡的送来那个什么姓奇还是姓吴的两个小厮目的何在,你们真当我不知?将心比心四字何在?”
夜景澜虽然过了嘴瘾,但话音收住后还是有些后悔,没想到衡量琢磨了半天最后还是落了个鸡飞蛋打的结果,实在得不偿失。可想象中白钰冷黑脸与她对峙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相反她只是淡淡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罢了,现在让你知道也没什么。”
白钰冷撩起帘子,驾着马车的是自家的阿辛,四周也跟着一两个锦衣卫,夜深之后街上行人寥寥,应该不会有什么“隔墙有耳”。
她定了定心神,正色道:“这件事不是侯爷心里所想的那样,‘梨溶院’里住着的并非是什么相好一类的人物,而是我失联多年的妹妹,白钰麟。”
!!!
夜景澜丝毫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走向,“金屋藏娇”的戏码怎么就变成“姐妹情深”了?
真是草率了,这下在白钰冷这里除了草包,还落了个“善妒”的名声,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