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嘘嘘嘘,琴姐,稍稍就透露一点点啦,我们嘴巴很严的。”
她没办法,只好半开玩笑半认真说:“应该是第一次吧,之前没听商总提起过,而且他很忙的,全世界乱跑,哪有空关注感情生活。”
“商总忙不都是出去花天酒地了吗?”那人说完才知道不对,打着哈哈,“不是,我这是听说的,不都讲夜店玩咖嘛,没什么恶意,就是调侃。”
曲冬琴笑了声:“瞎讲,他对前女友很专一的。”
前女友,这个关键词在楼衔月脑中一敲。
她记起来了,当时酒吧里见他的时候,舞台上人在祝他失恋快乐。
“真的吗?琴姐见过?商总难道是那种百依百顺的痴情性格?”
再往下就真的是不能说的部分了,曲冬琴潦草结束这个话题,只留一句似是而非的:“没见过,但是他出差都会认真报备的。”
话题到这就自然而然转了,在场都不是不懂气氛的,直接变成:“所以说,就连商总这种地位的大忙人都会报备,其他男人还有什么借口说自己忘记了。”
在场的男生被一一讨伐,只有齐覃宇慌乱地喊冤:“我没谈过恋爱啊,别攻击我,我也可以做到的。”
“不会就不会,你往衔月那里看做什么?”
其他人都乐不可支,只有楼衔月扯出个闷闷不乐的弧度。 她没仔细听他们起哄什么,机械性往嘴里一口一口扒拉着米饭。
相亲,也确实是,以商时序的身份,失恋了自然要开始下一段,这再正当不过。
况且还是正二八经的介绍,说不定已经通过了父母的认可,就是走个过场,双方碰个面,便能够开始一场心知肚明的恋爱关系。
所以昨天晚上,他送她回去走那趟路,是顺路还是心地善良?
他对待前女友、对待一会儿的相亲对象,也是这么体贴入微,会在雨湿路滑时提供一截臂弯、会在离别之前,要求对方说一句平安到家吗?
想到这里,楼衔月忽然一愣。
她的脑子不对劲,怎么会自发开始钻牛角尖,生莫名其妙的闷气。一定是昨天晚上的梦太离奇、代入感太强。
楼衔月深吸一口气,重新逼自己回到饭桌上。
大家说说笑笑,早就不知道聊到什么地方去。她听了一会儿,用很饱满的情绪加入他们的对话。
楼衔月天生的好面庞,说话看人都很真诚。等饭局结束后,她的称呼已经变成了“衔月、小月”的了。
告别时她的笑容还是得体礼貌的,“我要回去拿点东西再回学校,你们先走吧,不用等我。”
再一转身,进电梯间,光洁如新的镜面倒映出了她沮丧气馁的脸。
她不知道自己在强打精神、又在难受较劲个什么,但心脏仿佛被鱼刺扎破,有阵风吹过就呼啦啦的酸楚。
工位上那本书倒扣在没看完的部分,楼衔月想再学会儿,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强行呆了半小时,她泄愤似地“嘎吱”一声移开椅子,收好东西往回走。再对着电梯镜面,她看了又看,气呼呼地把裙子上的蝴蝶结扯到了肩膀处。
圆润的肩头露了出来,是好看的曲线,可后背一阵凉。
就这么走回宿舍,她想,她也是可以好好穿一件漂亮衣服,就为自己。
楼衔月的决心不过半分钟,就忽然因一阵声音而溃散。
只因商时序不知为何又站在了写字楼前,还是在讲电话,语调很缓慢,匀出了无奈又温柔的感觉:“她让我去,我就去了,我还不够讲道理?”
咬字措辞亲昵,配合那身休闲穿搭,如同大半夜不睡跑去哄女朋友的大学生。
他说完这句,抬脚就往里走。
台阶上的楼衔月无处躲避,只能直直和他对上。
商时序语气还停留在和上一人聊天的感觉,声音低沉、带点笑意:“又加班?”
再接着,他的眼神往下,看见了她瓷白的肩膀。
像一弯新月,光洁无瑕。
楼衔月在他的目光中脊背发麻,偏偏耳旁是他刚刚说话的样子,是照片里的沉着冷静、又是打电话时的随意慵懒。
她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多想,他会这么快回来这里,是因为相亲的事情被现在的情人发现,所以才着急忙慌结束宴会丢下女伴来承认错误。
情绪上头,她咬着嘴唇,将蝴蝶结推回肩头,赌气道:“加班学习,认真工作,总之、和商总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