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书和门房的人走了后,陆玉窈才拉着顾曦悄声说话,“我母亲又给我写了封信。”
顾曦看着她笑盈盈的脸,也笑道:“看来这一次不急着催你啦。”
“你怎么知道?”陆玉窈惊讶地往后仰,而后便挥挥手继续道,“算了,你向来都是聪明的,反正至少我能安安心心地在这继续待着了。”
顾曦道:“如果只是因为这事,你不至于会这么开心的吧?”
陆玉窈身在乌州,就算再怎么担心家里把她的婚事定下,总也不必害怕陆婶婶会把她叫回去,怎么说也还有她一个公主在,翎京更是有钦点陆玉窈陪同公主的太皇太后在,陆家也好、周家也好,肯定不敢随意就把陆玉窈给叫回去的。
陆玉窈听罢,神情忽然有些扭捏,顾曦略略一想,试探地问道:“难不成那周放愚自己给你写信了?”
这话一听就是揶揄,陆玉窈害羞地想要挠她,“你疯啦,他给我写信,那岂不是成了……”
“好啦好啦,我错了,”顾曦倒是不怎么怕痒,只不过心中还惦记着陆玉窈真正开心的事,“也就是现下关上了门,我才敢说这话逗逗你嘛。”
陆玉窈便停下了手,凑过去跟她说,“我母亲来信中说了,周放愚央着他母亲说等我们从乌州回去了,设宴再瞧上几眼,如若我不愿,那这门亲事不算也罢。”
顾曦也是笑了起来,“这周放愚倒还真是个好人。”
两人就着这事聊了许久,一直到执书回来了,
“公主,那夫人已经走了。”
“怎么说?”
“她看了我们的园子,说很漂亮,立即就让那花匠待会回去准备一样的花回府布置,说是等老夫人寿宴过了,再来登门拜谢呢。”
今日听见的好事,顾曦脸上的笑意盛都盛不住,“她们如此看重,可有说到老夫人年岁几何。”
“整整七十九,所以才准备把整个府上布上花,寓意祈求岁岁年年花相似,以此祝福老夫人寿比南山,等着过明年的八十大寿呢。”
顾曦和陆玉窈听闻这个数字,都惊讶而欢喜地瞪圆了眼睛,顾曦更是直接说道:“执书,我记 得我有一只如意镯,你去找出来送过去。”
执书不解,“公主,我们跟她素不相识,送礼是不是不太合适。”
“是送礼又不是结仇,哪里有合不合适的,更何况今日她来我们府上,便是有了一面之缘,再者,她府上老人如此高寿,我们送礼也是沾沾喜气。”
执书这才理解了公主的用意,应声便去找那如意镯了。
顾曦则不禁想到了皇祖母,九月初便是皇祖母的寿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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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京,皇宫,慈宁宫。
裴衡坐在太皇太后下首,脸上堆笑,“还有几个月便是皇祖母的寿辰了,祖母今年想如何办,不如现在告诉衡儿,朕让人开始准备。”
太皇太后坐在上位,“眼下还未到六月,你便想到祖母寿辰,有心了。”
“皇祖母的寿辰那必定是我大昭的一大重事,更何况这是孙儿登基以来第一次操办,肯定是要让皇祖母满意的。”
“衡儿,你是皇祖母最喜爱的孙儿了,大办不大办的改不了这个事实,”太皇太后慈爱地看着他,“只是去岁,你父皇、皇姑姑都没了,皇祖母今年也没什么心情办寿,更何况也不是整寿,以往怎么办今年便也怎么办吧,不过也是叫上些贵妇人进宫来陪我说说话罢了。”
裴衡一听,嘴角立即上扬得更大了,“皇祖母,不然把望舒接回来吧,她陪着您过寿,您一定会很开心的。”
太皇太后慈爱的眼睛里闪过寒光,“舒儿离京到现在,还不到一年,还是算了,就让她在乌州多待一段时间吧。”
裴衡的计划落空,还想在劝导两句,就听见太皇太后说道:“衡儿这几日处置国事也是井井有条,想来过不了多久,也该考虑一下立后的事情了。”
裴衡一惊,“皇祖母,我们不是说好,我登基两年之后再提立后一事吗?”
“眼瞧着也快一年了,这事提前一些谋划谋划也是对的。”
裴衡拿不定太皇太后话里的意思,但他不死心,于是试探性地继续问道:“那不就更得让望舒快些回来吗?”
太皇太后直直盯着裴衡,实在没想到他居然还存着这个心思,于是道:“你妹妹回不回来,对于你自己选的皇后,她都会尊敬的。”
这句话算是彻底断掉了裴衡的念想,他愣住,不敢相信皇祖母居然会这么说,但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太皇太后继续说道:“哀家乏了,想歇息了,你去你母后那里坐坐吧,顺便把立后这事也与她说一说。”
裴衡走后,秋嬷嬷才敢上前,轻声道:“太皇太后莫担心,许是时日过短,皇上这才还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