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从小长大,不是纪书勤便是裴衡,只可惜,这两人她一个都不喜欢。
而陆玉窈自然知道她不喜欢,所以她刚刚才会提议让顾曦晚一些寄信,免得她的信比陆家家书还先到,让纪书勤以为顾曦对他有意,以纪书勤那性子,说不定他一时脑热,去找太皇太后赐婚都不一定。
顾曦抿唇一笑,示意陆玉窈不用为她担心,又道:“那若是你家中着急,我们便赶在年底前回去。”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还在这为你担心,你倒好,赶着我回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没主意什么时候出嫁,现在回去,岂不是被架在炉子上烤。”
顾曦逗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若是陆伯母定好了,你还能违抗母命不成。”
陆玉窈气得咬牙,就要来挠她痒痒,“嫁人!你嫁去,等你要出嫁了,我定闭门造车写几首打油诗来笑你不可。”
顾曦逗人反被人逗,笑得乐不可支。
等笑完了,顾曦才正色道:“你且不用担心,那张放愚我们都见过,看着倒确实是个翩翩君子。”
陆玉窈正要说话,有人来报,“陆将军请窈姑娘过去一趟。”
“莫不是母亲在给我的信中写了还嫌不够,给父亲的信中也提了这事 ?”陆玉窈叹了口气,“算了,我过去一趟看看罢。”
陆玉窈走后,执书让人撤下了席面,又宽慰着顾曦,“公主放心,太皇太后一向疼您,您的婚事,她一定会问过您的意思再定下的。”
顾曦倒是不急,许是因为之前从来未对婚姻之事产生什么想法,以至于到现在,她都没觉得这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阿窈提起这事,倒也不是平白无故地担心的,皇祖母要为自己择婿,那是早晚的事情。
她挥了挥手,“去备水吧,我要沐浴。”
从园子里回来,她就只换了身衣裙,还没来得及沐浴,于是执书和抱弦两人,一个下去备水,一个去给她那换洗的衣裳。
屋内顿时便只剩下乘风一人伺候。
顾曦心里想着什么,忽然出声,“乘风,方才用膳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乘风知道顾曦肯定会察觉自己的不对劲,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甚至都没有时间让他想好怎么回答顾曦。
“怎么不说话?”
乘风没想出对策,只得答道:“没。”
“没?”顾曦挑眉,“你……是在跟我撒谎?”
乘风沉默了片刻,而后说:“我只是……不知道这个问题,我能不能问。”
顾曦垂下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呢喃道:“倒也没有什么不能问的。”
确实没什么不能问的,只不过不好解释就是了。
乘风看着顾曦低垂的眉眼,嘴唇动了动,想说其实也不用问了,他已经想明白了陆玉窈的那句等陆将军的信寄出之后再寄纪家的信是什么意思了。
他见过纪书勤,在慈宁宫的时候,乘风甚至记得当纪书勤见到自己一个余北人出现在顾曦宫中时那敌对的模样。
纪书勤进宫那日,他就在偏殿见太医,见完太医回去的时候路过顾曦寝殿,他听见里头一个男声劝着顾曦不要把一个不知底细的余北人放在身边,因着这事,再加上后来陆玉窈跟顾曦的对话,他倒也能猜出来一二,这人喜欢顾曦。
只不过,顾曦不喜欢他。
乘风心底想着,今日陆玉窈劝顾曦晚些回信便是想让那纪书勤察觉顾曦对他信件的敷衍,以此人情顾曦对他无意。
“殿下,”乘风看着似乎正发呆的顾曦,喊了一声,“其实您不必忧心。”
顾曦被喊得一愣,听到这话又是一愣,“你知道我在忧心什么?”
“方才陆姑娘和您说的,婚姻之事。”
顾曦来了兴趣,转过身来看向他,“哦?你倒是说说为何不必忧心?”
乘风顿了顿,心下犹豫,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但顾曦显然正等着自己的答案,他躲不了,只能以一种最平淡,最不会勾起别人情绪的声音回答,“您还在孝期。”
这倒是,只不过……
“你倒是直言不讳,”顾曦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说这句话,也不怕我治你的罪。”
乘风:“殿下要是能想开,那治罪便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