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本宫的人了,如果不是你自己犯错,那我绝对不会处罚你或是让你回到二王子那边的,毅王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顾曦的一双眼睛长得极美,平日里笑起来的时候像月牙,眼下说着保证这类的话时,跟着朱唇轻轻往上一挑,那是对自己权力的运筹帷幄,微微扬起的脖颈皙白而瘦,如此细长的一个人,看着却并不微弱,反倒是让人生出一种看久了会是亵渎的敬畏来。
乘风不留痕迹地垂下头,移开自己的目光,恭恭敬敬地开口,“多谢公主。”
顾曦却有些不习惯似的,疑惑地看了他一会,而后问道:“乘风,你如今对我这般恭敬的这个态度,是真的吗?”
乘风复又抬起头,“千真万确。”
顾曦挑眉,而后转身往屋内走,乘风迟疑了一会,而后还是跟了上去。
眼下还是冬日,贵妃榻案几上的茶水早就不温了,只边上的小炉子因烧着炭,这才还咕噜噜的冒着泡和热烟。
顾曦在榻上坐下,也没说什么话,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乘风只顿了一下,而后伸手拿过顾曦面前的那只杯子,倒掉茶水,而后洗杯,重新泡茶,放回到顾曦面前。
他做这事的时候,顾曦也没装作没看见,她喝了一口,“你还会泡茶?”
“这几日学的。”乘风放完茶后就直挺挺地站着,看着顾曦喝了 一口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心中松了口气,只不过,看着案几上茶壶中已经完全舒展开来的茶叶,他顿了顿,说道,“殿下,这泡红茶已经不宜再喝了,您若还想再饮,我去重新泡一壶?”
顾曦这下是真的觉得意外了,毕竟余北那边大漠草原的是大口灌奶茶,不像她们大昭有各种各样的茶与茶道,所以余北人来到大昭这边总是不会泡茶,而乘风身上的这一点特征她也是知晓的,来乌州的路上,停歇驿站的时候,执书不是没有试着让乘风给顾曦泡茶,但那一次,顾曦还记得乘风手忙脚乱,完全不懂,甚至差点把他自己给烫着了,怎么眼下倒是泡茶,看茶,都略知一二了呢。
顾曦想了一圈,“你去陆伯伯那里,是学武的吧。”
乘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没忍住笑了起来。
余北人的长相是风沙雕刻出来的,顾曦一直都觉得乘风长得很“严峻”,眉眼深,鼻梁高,但他这么一笑,那眼窝里像是盛满了笑意,就连嘴角似乎都漾着一丝温柔。
整个人看起来倒像是仪表堂堂、风神俊朗的塞外小郎君。
意识到自己想着什么的顾曦急忙拉回了思绪,从乘风的反应她也知道了答案,于是又问道:“既然是去学武的,那你这泡茶识茶的能力,是在哪里学的?”
“自学的,府中西院有个书库,管家说是之前这宅子的主人留下的,并不是什么珍藏孤本,我那日经过,便进去找了几本看,里头就有一本茶经。”
顾曦听完,调侃道:“你倒是挺好学的,学武又学茶,保不齐等回京了,你都能去考个文武状元。”
虽然知道顾曦只是说笑,但乘风还是脱口而出,“我并无这般抱负。”
乘风对自己有一定的认知,他小时候其实是学过武的,但后来因发生变故,便连基本功都没学扎实,眼下在陆明这里受教,虽说陆明武艺高强,自己也是一心求学,但顾曦贵为公主,她肯定不可能长久住在乌州,也许一年的时间,她便要返还翎京的,而一年的时间,他定不可能把陆明的本事全部学完。
而就算学完,他的目的也不是考状元。
风绕过窗棂拂起顾曦的长发,乘风的一双眼睛便跟着那发丝飞扬。
顾曦仰头看向窗外的摇晃的紫薇花树叶和树叶缝隙中漏下来的阳光,并不知道屋内人的目光从那发丝移到了自己的侧脸上。
“那茶经,你学了多少了?”
顾曦转回头来,乘风也把目光移向桌上的茶壶,“只看了红茶一则,还未学完。”
红茶?
顾曦眸光下垂,看向自己捏着的茶杯,顿了顿,想道,应当是巧合吧?
“茶经第一则是器具,第二则开始是种类,种类这一则里,第一类是白茶,依次是黄茶、青茶、红茶,你怎么会只看了红茶?”顾曦说着,喝了口茶。
如果按顺序看,他如果学了红茶,那应该是白黄青也一并学了才是。
“因为殿下近日以来,只喝红茶。”
顾曦顿时呛了一口,堪堪顺下,抬眼讶异问道:“你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