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大昭,挑起战乱,是上位者的决断,若是有人能听见边境百姓的声音,那他们必是不愿两国交战的,就如同此时您出征南抚,战胜,但在两军阵前,要求南抚军队投降之时,会将交战之地生活的百姓作为俘虏吗?”乘风面对隐隐有发怒迹象的陆明,丝毫不怯,“两国交战,不伤及城中无辜百姓。”
“你并不算无辜百姓,你是余北王子的近侍,算起来,你也是得利者。”
“近侍从何而来?”
陆明:“那自然是家中贫苦之人,走投无路,才甘愿为人奴才,”
“将军,那是明面上的来路,更多的是被掳走的小孩被养大卖掉成为奴仆,那么这些人,您会觉得他们是甘愿为人奴才的吗?就算是您说的甘愿为人奴仆的,那为何家中贫苦?如若上位者廉政爱民,不挑动战争,那谁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谁又会愿意为人奴仆呢?”
陆明微眯着眼,“你想让我叫你习武,却又跟我扯了这么多别的,不就是想说你也是战争中无辜的受害者,让本将不要一棒子打死一船人吗?”
“将军英明,我确实有这个意思,”乘风脸上并没有被揭穿的尴尬,“但我更想说的是,既然都是上位者挑起战争下的受害者,那谁都能有想要往上爬的心思,谁都想要有一技之长以傍身,这也是我如今想拜请将军教我习武的缘由。”
“你如今在公主身边伺候,届时就算是你们那二王子被送回余北,公主自然有能力保你留在大昭,你何必多此一举,习得武功。”
乘风面上不显,但心底知道,就算到时候顾曦不出手,他也肯定会被留在大昭的,只不过理由不像陆明想得那般美好就是了。
但面对陆明的询问,他撩起衣袍跪下,“将军,我斗胆一猜,就像被您留在 军中的将士,就算不是精通兵书,那也是武艺精湛,如果说以上两样都不占,那至少也是身强力壮的,这样才能为军效劳,我虽在公主身边,但也有自知之明,我得公主所救,才不至被二王子打死,若某日公主遇难,我更想尽我所能,为公主避险,但如果我不会武,那我能做的只有为公主挡剑,但若我会武,我至少能带着公主藏起来,再出去为公主挡剑。”
他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与其说是对陆明说出自己的拜师帖,不如说是他对于公主的投名状。
而陆明,在听到他某句话的时候,神情变了变,像是有所松懈,审视而锐利的目光在乘风身上落下,“本将……还是不能教你,你若愿意跪着,便跪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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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之际,顾曦才被执书叫了起来,“公主,不能再睡了,仔细夜间睡不着。”
顾曦被扶着坐了起来,清醒了一会,又喝了口茶水,问道:“乘风怎么样了?”
“公主还惦记着他呢,”执书笑道,“方才让抱弦去看了,还跪着呢。”
“果真跪着?”顾曦知道陆伯伯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地答应他,但也没想到乘风的毅力竟然这么好,想当初他对着自己都一副不弯腰的模样,眼下居然能跪了一上午。
“是啊,陆将军的院子没关门,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见,他就在院子里跪着,”执书把顾曦扶下床,“公主要去看看吗?”
其实执书心底也疑惑,如果顾曦去跟陆将军说的话,那陆将军一定会同意教乘风习武的,但就目前看来,顾曦似乎并没有这个想法,于是她试探地问了一句是不是要过去看看。
顾曦眼睛一亮,但在起身一点之后,一顿,还是重新坐下,“不了。”
执书不解,“为什么?”
顾曦:“我跟阿窈有约的,如若我真的去替他求情,那岂不是算犯规了,更何况,我并不觉得他自己无法搞定这件事。”
执书也不知道公主为什么对于乘风会有这么大的信心,但既然公主这么说,那定是有她的道理。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里,顾曦就真的待在自己院子中,没有外出的半点心思。
陆玉窈过来的时候,顾曦正在自己屋里绣着香囊,那正是昨夜自己在花灯下买的。
“我还以为你会去帮他呢。”陆玉窈说道。
顾曦笑盈盈的,“所以你就过来查探我来了?”
“我像是那种人么?”
“不像么?或者说你是舍不得你那支缠枝粉玉石簪?”顾曦逗她。
“你就这么有信心,觉得我这支簪子会归你?”陆玉窈问道。
“我敢同你赌,自然是有信心的。”
陆玉窈看着她虽说不上信心满满倒到底毫无一点担忧的神情,好奇,“你究竟是为何觉得他能说服我父亲,按我对我父亲的了解,虽说不至于是个听不进去半点道理的兵鲁子,但终归也是个将士,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容忍自己教授外邦之人的,你是为何这么确定你会赢,是相信那个余北人,还是觉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