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方才阿窈还在说呢,这几日她可是被你烦得不轻啊,放心吧,我没什么事的。”
纪书勤像是不相信顾曦说的话一般,自己仔仔细细地瞧着顾曦的脸,陆玉窈在一边看得清楚,调侃道:“书勤,要不是我们跟望舒从小一块长大,就你这么看下去,可是有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扣你头上了。”
陆玉窈的这句话点醒了纪书勤,他愣了一愣,而后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目光是多么无礼,连忙收了回来,“是我太着急了。”
抱弦拿了一张交椅过来给纪书勤坐下,这时候三人才算有空能聊起来。
“这几日我都无法进宫,只听说你这寝殿每日都有太医进出,我都不知道你的病是怎么样了,只能从玉窈这里知道,”纪书勤叹了口气,“眼下亲眼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你俩放心吧,我现在是没什么事了。”
“那就好,”纪书勤点了点头,“对了望舒,我方才在偏殿的时候,看见你这殿中怎么多了个男子,且相貌不像是我们大昭的人。”
“这都被你发现了。”顾曦说着,把这人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只不过如同跟太皇太后和裴衡解释的一样,顾曦依旧隐瞒了乘风曾在驿站救了自己一事。
听完,纪书勤皱了皱眉,“余北的人,虽说是跟着那二王子一起过来的,但到底不知根底,你就这么把他放在你身边,是不是不太妥当。”
顾曦笑笑,“我有分寸。”
她转过头去看陆玉窈,却刚好瞧见她刚好松开的眉头,多年好友的默契让顾曦知道,陆玉窈的皱眉肯定不是因为她有跟纪书勤一样的想法。
纪书勤听到顾曦的话,却还是觉得留着这人不好,于是扭头去看陆玉窈,试图让她也帮忙劝一劝顾曦,但陆玉窈只是拿起茶杯送到嘴边,似乎对顾曦的话没有异议。
就在纪书勤想要继续劝解的时候,顾曦先他一步开口,“对了阿窈,你还没告诉我,陆伯伯他们什么时候抵京呢?”
这下陆玉窈喝不下茶了,目光看向了纪书勤,就看见纪书勤也是脸色一僵。
顾曦心里明白,“你们不用看来看去,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但不管怎样,我身为人子,到时候我父亲回来,我也还是要知道的,不是吗?”
她何止得知道,到时候顾璞和裴迎合葬入陵,顾曦都得在场的。
想到这里,陆玉窈抿了抿唇,“昨日父亲给家里报信了,应当三日后便能到。”
顾曦垂下眼眸,“三日后……”
从父亲离开到现在,已经一年有余,但顾曦从没想到过,如今再见,却是阴阳两隔。
陆玉窈和纪书勤走后,顾曦的寝殿中开始忙了起来,底下的人正在收拾着东西往芳华宫中搬。
顾曦已是及笄的年纪,虽说其身份尊贵,眼下又丧失双亲,但若是长久住在太皇太后宫中,免不了要被朝中上下诟病,是以顾曦的病一痊愈,礼部的人就来催促此事。
顾曦去见了皇祖母一面后,便径直往隔壁的芳华殿过去了。
执书在殿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同时也清点着搬进来的东西是否有误。
顾曦睡不着,于是她干脆就去了后院的屋檐下站着。
天空又下起来细密的小雨,她仰起头看着天,心里迷茫,如若没有此次意外,那她就可以跟母亲一起赏花品茶,又或是看着新降世的弟弟妹妹,等着父母归家,那样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但现在,她只能孤身一人站在屋檐下,看着银竹一般的雨水从天而下,砸在青石板砖上,汇入庭院里的水洼。
有风从长廊里贯过,顾曦庆幸抱弦和执书正在外面忙着,不然准得担忧地劝她进去休息,顾曦知道自己现在一躺下,梦中只会出现父母亲的脸庞,再怎么休息也不会休息好的。
顾曦的身后,乘风站在那里,他的视线落在庭中的一颗不知名草上,但不 知道为什么,偶有几次,他的视线总是被左前方那抹烟粉色的身影吸引。
跟在顾曦身边的这几天,他倒确实像个合格的贴身侍卫了,一言不发,但寸步不离,收东西搬宫殿的事情,执书不放心让他动手,于是干脆让他紧跟着顾曦。
头仰得久了,脖子难免酸痛,于是顾曦低下了头,这时风吹得猛,雨都斜进了廊下,她往后退了两步,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抹黑影。
顾曦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却是乘风。
猛然放大的瞳孔恢复到平和的神色,她倒是把自己身边伺候的多了一人这事给忘记了。
而乘风,在顾曦动身往后退的时候,就已经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庭院中正在风中摇摆的草,又在顾曦看向自己的时候,状似不经意般看了过来。
乘风盯着顾曦片刻,而后开口,“风雨大了。”
顾曦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