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混沌青莲已经暴涨到遮天蔽日。
莲台中央悬浮着一滴金红血液。
那血液中沉浮着开天景象，仅仅是散发的威压就让石矶嘴角溢血。
“快收起来！”
嫦娥的月桂簪裂开细纹，“这滴精血在改写方圆万里的天道法则！”
申公豹却将精血按入眉心。
他右眼瞳孔瞬间化作混沌漩涡，左眼却浮现出盘古斧虚影。
更可怕的是……
裸露的皮肤上，开始生长玄奥道纹。
那是连圣人都无法直视的鸿蒙篆文！
混沌青莲吞噬天罚劫云的轰鸣声中，申公豹突然发现盘古斧刃映照出的异象。
元始天尊的庆云深处。
竟缠绕着三千六百道混元紫气凝成的锁链!
“呵呵……”
中公豹右眼混沌漩涡急速旋转，终于看破圣人体内玄机。
他抚摸斧刃上流转的“开天”神纹。
“所谓圣人，不过是天道傀儡罢了。”
就在申公豹混沌青莲根须，刺入虚空的刹那。
此刻。
三十三重天外的紫霄宫，突然震颤。
琉璃地砖正在渗出粘稠的黑色血浆。
蟠龙金柱表面，鼓起密密麻麻的肉瘤。
鸿钧道祖，端坐在腐烂的九品莲台上。
原本圣洁的白须，如今爬满灰白色蛆虫。
随着他双目睁开，那些蛆虫便从嘴角簌簌掉落。
“有人……洞悉了天道本质……”
他的声音像是千万具尸体在腹腔共鸣。
每个音节都伴随骨骼摩擦的咯吱声。
天道罗盘表面龟裂的纹路中。
无数双惨白的婴儿手掌，正在抠挖裂隙。
指甲缝里塞满了破碎的星辰残骸。
当鸿钧抬起右手时，整条手臂突然裂成七截，每截断口都伸出暗红触须。
那些触须尖端裂开十字状口器，喷吐出的不是天道锁链。
而是某种蠕动着的、长满复眼的活体符文。
触须扫过之处。
空间像腐烂的果皮般蜷曲剥落。
露出后方黏连着血管与牙齿的混沌黏膜。
“变数……真正的变数……”
道祖脖颈突然扭转一百八十度，后脑裂开的豁口中探出三颗肿胀的头颅。
左侧头颅生着玉帝的面容，却在不停呕出金色仙骨。
右侧头颅是元始天尊的模样，眼眶里却塞满旋转的卍字佛印。
中央那颗勉强维持鸿钧本相的头颅，天灵盖已被蛀空。
无数只荧光水母状生物，正从脑髓中游弋进出。
他的道袍下摆突然无风自动，十二条白骨蛇尾刺破衣料。
每条蛇尾末端都嵌着颗闭目圣人头颅。
女娲、通天、准提……
大能们此刻正在蛇吻中发出无声的惨嚎。
道祖心脏位置，悬浮着一枚黑色莲子。
莲子表面布满跳动的神经束。
每次收缩都在虚空印出《封神榜》的残缺名录。
那些被写入的名字正在融化。
金色墨迹混着腥臭脓血，在紫霄宫地面汇成亵渎的图腾。
“归…来……”
“安……息……”
紫霄宫深处传来湿漉漉的蠕动声，鸿钧的影子正在分裂增殖。
那些流淌着沥青状物质的阴影里。
隐约浮现出申公豹被剥皮抽筋的未来残影。
每道残影的额间，都插着半截腐朽的盘古斧刃。
这诡异一幕，一闪而逝，不曾被任何人察觉。
须臾之后，又恢复成为天庭饱满、宝相庄严道祖模样。
眼眸又缓缓合拢……
……
混沌海翻涌的浊气中。
申公豹右臂玄黄晶体，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盘古斧虚影在斩破元始天尊庆云的瞬间，被三千道混元紫气锁链生生架住。
“螳臂当车。”
元始天尊的虚影在星砂中重聚。
玉清仙光扫过之处，石矶的白骨鞭寸寸断裂。
这位截教妖仙，喷出一口黑血，踉跄跌入敖灵撑开的龙族结界。
申公豹抹去嘴角血渍，混沌青莲第七十五片莲瓣已然黯淡。
方才那击看似劈开了半座昆仑山，实则只斩断圣人三百道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