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黛意疑惑:“系统,也能杀人?”
她不知晓千相说得系统到底是什么,但是以她这些日子的观察来说,系统应该是一种没有实质性物质的精神载体,可以寄宿在宿主脑海中,但做不到出现在现实世界里。
千相说系统杀了阙主,明明就是在胡诌,但姜黛意不会戳穿千相。
因为,一个人纵使被别人发现在说谎,他依旧会有一万种理由去强行掩饰,就算你戳穿他,他也不会承认,还会说你胡思乱想。
类似于,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姜黛意笑笑:“那这系统,倒是挺厉害的,可是,系统为什么要杀阙主?”
千相神色极其复杂,姜黛意歪头观察他,千相避开姜黛意的视线,转身往外走,他的声音很哑,没了以往贱贱的模样。
“不知道。”
说完,千相便离开大殿去布置机关了。
姜黛意叹息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本来还想借你之手除去襄临王,可惜了。”
绕过血泊,姜黛意将蛊虫扔在阙主的尸体上,淡淡道:“那便发挥你最后一点用吧,希望你能骗过云钦,让我顺利给他用上弥月心法。”
后来的事情,便是云钦与魏王合攻天阙,云钦失忆,魏王重伤,千相逃走。
姜黛意觉得千相接近她,始终是个隐患。
若是之前的千相,她反而不害怕,但是现下的千相,总是给人一种淡淡的危险的感 觉,平日看似一切都是在助她成事,其实,这种表面上恍若没有目的地接近,才是最致命的。
所以,姜黛意才想让千相也身中弥月心法,一劳永逸。
但是现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所有人最初的预期。
千相以为能得到姜黛意的信任,却扑了个空,差点搭上记忆。
姜黛意以为能让千相和云钦落入她的圈套里,乖乖被弥月心法控制,却一个都没有成功。
云钦看似在她眼前演得很好,其实他的反应根本经不起细细推敲。
弥月心法一但起效,任何人都不会对从脑海里抹除的人存在任何记忆与感觉。
经脉逆行,本就难以让内力融入,虽然赵立尽了全力,但连赵立自己都不知道,弥月心法失效了。
姜黛意知道云钦在给她机会,他可以心甘情愿进入她的圈套,借着她所布的局,明目张胆地用她自己的路堵死她。
她选得这条路,越来越不好走了。
姜黛意轻轻抬眸,重新看向阶下窃窃私语的阙徒,不想再等,她站起身来飞下台阶,最后问一遍。
“想清楚了吗?”
众人沉默了一瞬,最终选择归顺:“拜见阙主。”
没有人会放着光明大道不走去钻死胡同,一线希望,也会令人动摇。
姜黛意很满意,人嘛,就该有意义的活着,否则有什么意思呢?
月色溶溶,云府之内,巳雾立于窗外,向窗内小案边提笔作画的云钦禀告。
“姜姑娘来了,公子。”
云钦指间动作微顿,回来的竟这般快吗?
巳雾道:“姜姑娘在天阙做了一出戏,那些本有异心者,现下皆已经臣服于她。”
院外有身影似有若无地隐隐走来。
云钦道:“退下。”
妹妹来了,不可有旁人在旁打扰他们。
巳雾闻言,立马消失在夜色里。
姜黛意没有用轻功,她知道云钦的人不会拦她,她缓步踏进云钦的院内。
远远便看见云钦安静地坐在矮窗内的小案边,神清骨秀,温润如玉。
云钦微微侧首,视线黏在姜黛意身上。
很好,她终归是离不开他,他们本就应该有所羁绊,深深的羁绊,此为定局。
云钦淡淡地笑,玉眸里尽是暖意。
姜黛意对上云钦的视线,她嘴角微微淡扬,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便清透明亮,像一朵不世之花,姜黛意一直在往院里走,她与云钦便仅仅只差半个院子的距离。
院内寒薄的风微微浸骨,很是刺人。
啧,大冬日的,还开窗。
姜黛意越走越近。
云钦扭头将手中的笔放在青白玉的笔枕上,他唇边笑意不减,只是再看去时,姜黛意却不见了。
唯留一院清冷。
云钦笑容消逝,“巳雾。”
巳雾适时出现,迈开腿走到姜黛意方才站的地方,捡起一物呈给云钦。
是一块手帕,素花淡彩很是好看,其上是姜黛意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