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典雅。
他瞥了一眼,便看到了定王爷的贴身玉佩,眼眸不觉有些微动。
上次在宫里,他就领略了崔清漪的诡秘莫测。这次无拜帖,也无传信,忽然就登门拜访了,点名还要见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崔清漪眸光收敛,温和道:“深夜打扰,还请徐公子见谅。只是这事关乎高阳王妃的心绪,我不得不来替她问一句——”
“——春芳斋的陈师傅在哪里?”她特意加重了些语气。
徐怀瑾瞬间错愕,五芳斋的暗桩,原来是她的人。
但他又迅速轻摇了头,暗道奇诡。
她什么时候有暗桩的?她要干什么?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他故意调转话头。
但她早就想到他不会承认,于是笑着讥讽道:“陈师傅若不在,徐小姐何故让我来呢,徐公子,你说是不是?”
“王妃口齿了得,我从前竟未发现。”徐怀瑾眸色中闪过一丝深意。
崔清漪收回目光,眉间都是笑意:“从前本王妃有眼无珠,错看了人,如今眼目清爽,口齿自然伶俐些,公子还是把人交出来吧。”
“我只是请人做些果子,特来孝敬父亲,如今人 早已送回春芳斋了,王妃何故如此着急上门呢?”
此话一出,崔清漪“噗嗤”一笑,原来他发现了有人在保护五芳斋的陈师傅,今日这一出,是引自己现身呢。
她本就没想瞒着,陈师傅既回去了,看来阿月也不在这里了。
徐怀瑾心中本有成算,不想她却不在乎,听见崔清漪冷厉的声音传来:“那另一个人呢?”
“王妃的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还有谁呢?”
崔清漪盯着他:“你听的明白。”
黑夜下身着黑裳,她的脸色显得更加白璧无瑕,风吹来,平添了丝丝刺骨之意。
其实说到这,崔清漪今日来徐家的目的也明晰了。她最开始以为阿月和陈师傅被困在了徐家,可怎么想都觉得无解,于是她在王府时便猜测到了,那就不妨将计就计,故意露出破绽,让他产生挠心的怀疑。
“若今夜我见不到我要的人,明日,徐公子不妨猜猜,我那夫君会不会带人上门呢?”崔清漪笑意瘆人,冷肃的语气像高高在上的神佛,她故意明目张胆地威胁他。
徐怀瑾鬓角处渗出些冷汗,他一妾室子,从小卑微顺从,冷言冷语也不知听了多少。直到那日,他在东都的城门,瞥见皇子们意气风发的样子,他就发誓:他也要活的高高在上,不要卑贱如泥。
于是他尽力讨好身边的每个人,嫡亲的妹妹、圆滑的父亲、温和的嫡母,甚至是徐家的下人,他也总是心善体恤。
可刚刚她说的夫君,他从前想要拜访却被拒门外,定王从扬州回来后,可以算得上炙手可热了。前些年父亲追随了高阳王,只待东宫的那位病逝,便顺理成章拥立高阳王为太子。
如今,若定王成了一番势力,将来徐家怕是要灰飞烟灭了。
可若是定王在乎之人忽然死了,亲哥哥也病逝了,那定王必是毫无指望了。
徐怀瑾一下子站了起来,心中刚刚的郁结之气转而便畅通了。
“王妃与王爷的感情可真是艳羡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崔小姐从前对我的情意都是装的。”
见他突转话锋,崔清漪再三思衬:阿月应该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来了徐家,可究竟是什么呢?
徐怀瑾见他不接自己的话,以为她是在担心那个人,抿了抿唇,笑道:“你身边的丫头能耐那么大,怎会甘心困在我这小小的府邸?”
崔清漪耸了耸眉毛:“......”
意料之中而已。
“徐公子,告辞。”崔清漪转身便离开,徐怀瑾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犀利如刀,轻轻地自说道:“崔清漪,你说,若是你死了,那定王会不会就废了呢?”
随之,一阵尖锐而古怪的笑声响起,疯狂而挣扎。
她快步离开这个地方,不料,刚出角门就猛地撞上了萧绥那疏离淡漠的眼神。
崔清漪心绪震了一下,双眸恍惚,竟生出逃离的想法。
“上车。”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