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口否认,她的脸皮在两边都不好放。
江清辞朝她这边看过来,她脸面上烧得厉害,只当是夏日晒红了脸,望向郎君时,微微上扬的眼角,挺直的脖颈,像只优雅的天鹅。
听了姚凝静那话,众人一阵错愕,还不待江清辞开口,云舒月拿起桌上小诗,笑容清冷,“清辞哥哥,我这诗里有个字还拿不准的,你来替我琢磨琢磨。”
听她开口,江清辞便往她那儿去,姚凝静的话落了空,既没得到肯定,也没得到否定。
眼下两位正主凑在一起作诗,一个郎才一个女貌,登对极了,谁还会揪着刚刚的问题一直问。
云舒月心里忐忑,好在江清辞没特意去解释那话,这是给她留面子的意思。
她盯着诗作上特意空出来的一个字眼,江清辞躬身在她身旁,声音温润醇厚:“不如填此字。”
他在纸面空白处写下一个字,远看去,与云舒月之间举止亲昵,谁还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
姚凝静自讨了个没趣。
江三公子很给云二面子。
云舒月将字填了进去,没急着读诗,她抬眼望了江清辞一眼。
她生得美,眉眼是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眼眸是清澈的溪流,桃腮泛粉。
披纱帛、着衫裙,腰间锦带落地,皓腕执笔,神情娴雅。
面朝旁人时,自是另一番高傲模样。
云舒月知道江清辞喜欢她,自小,从她刻意要与他交好开始,他就从未拒绝过她。
为了让自己在这段交情中保有十足的底气,她在容貌上也下了狠功夫。
好在,功夫没有白费,二人如今也将要定亲了。
待她嫁入江家,她云家也再不是从前的门楣了。
眼下自身名声与未婚夫婿皆是顶尖,云舒月简直想不到自己还有何烦恼。
一行人齐齐往殿内走去, 路过一汪池塘,云舒月沿着池边走,忽有天鹅扑水,溅起层层水滴。
她正惊慌想要避让,众女隔得远远的,揣了要看她笑话的心思。
回回都是她长脸,凭什么呢。
就在此时,江清辞快走了两步,挡在了云舒月身侧,将她牢牢护在了内侧,那天鹅溅起的水都扑在了他背上。
有一瞬间,云舒月离他的胸膛近极了,郎君身上的清冽檀香钻进她鼻腔里,与江清辞相处这么久以来,她头一回感触到他的温度和气味。
她不禁在想,抛开别的不谈,江清辞也是一位极好的郎君呢。
二人很快隔开了距离。
“清辞哥哥,你没事吧。”
她从腰间卸下手帕,轻柔上前拂弄。
这一幕,看得众女又是一阵泛酸。
江三公子凭什么就对云舒月那么好,这么多人眼巴巴的仰慕他,他独独青睐云舒月一个。
二人站在一起,倒是浑然天成的一幅画卷。
云舒月微微侧身站在他身侧,肌肤胜雪,纤细腰肢不盈一握。
有内侍快步上前,恭谨道:“江学士,请随奴才到偏殿更衣,已经叫侍卫过来处理这只不听话的天鹅了。”
江清辞拱了拱手:“劳烦公公带路,不过这天鹅……”
他望向云舒月,云舒月知他意思,便道:“公公,生灵无辜,不必再怪罪天鹅。”
公公笑得慈祥:“云二小姐真是心善呐。”
云舒月抿唇微微一笑,做足了贤德姿态。
姚凝静等人也垂下头,要不说都要捧着云舒月呢,人家姿态做得足,皇家别苑里的公公也敬她。
不过说起来,皇上交由户部尚书云明旭建造的这座皇家园林,修得真是漂亮,听说总共花了国库八千万两白银才建成。
就连花窗上镶嵌的宝石,一颗就价值千两。
花窗上的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与云舒月鬓边簪的翡翠交相辉映。
傍晚,云舒月被侍女搀着回到家中,正堂上父亲、母亲、柳氏、王氏、孙氏皆在。
她身姿娉婷,走至父母跟前,“父亲,母亲。”
三位姨娘连同两个庶妹一个庶弟也向她问好。
她是家中最受父亲重视的女儿,她的婚事若能成,她这个女儿,比她嫡兄云鸿祯对家里的价值还要大。
可今日父亲看她的脸色却不太好。
云舒月小心打量父亲神色:“父亲,可是出什么事了?”
云明旭缓缓道:“我们云家走到今日不容易,”又问,“听说你今天当众承认了你与江三的婚事?”
云舒月垂下头,指尖捏着裙摆:“是,父亲。”
那件事情本也已经板上钉钉了,有何说不得的,再说了,她也没明着说,只留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