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以至于镜片后他的双眼也不那么清晰，像深邃的漩涡。
季清叙一顿，心脏忽然用力往胸腔顶弹了一下。
恰好一阵刺耳车鸣从后面传来，她回过神，借着看交通灯，将目光转向了前方。
“绿灯了。”她若无其事提醒。
孟向珩也就跟着收回视线，继续开车。
两人一时无声。
车子降噪功能强劲，车内微弱的空调风声成了唯一的动静。
快到鎏金湾时，季清叙想起红包的事，便说：“外婆给的红包我收下了，奶奶的，要不还是你拿着吧。”
孟向珩闻言侧眸看她：“为什么？”
季清叙坦诚道：“太多了，我拿得不安心，但完全不拿又很辜负老人家好意。所以就拿一半。”
孟向珩听笑：“老人给你，你就拿着。反正过段时间我去你家，也要收你家长辈红包的。”
季清叙说：“我家给的肯定不能跟你家的比，零头都算不上吧。”
“都是心意，没必要比较。”
孟向珩笑意微敛，面容便透出几分正肃，“清叙，钱和资源，在一个家庭里本就是流通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收好流通到各自手上的东西，妥善利用，有余力再回馈给整个家庭。”
季清叙一时怔住。
说不上来是因为他私底下也开始叫她“清叙”，而不是连名带姓，还是因为他居然告诉她，钱和资源在一个家庭里是流通的。
她长这么大，从没在家里享受过这种「流通」，不争来抢去大吵大闹就已经很好了。
季清叙迟疑道：“但我还是不习惯……”
孟向珩说：“那就慢慢习惯。”
季清叙一下子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再推拒下去，倒显得她像个情绪黑洞，明明承了别人的好意，却还要别人一再哄着她。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她默了两秒说道。
孟向珩轻笑：“本来就不该客气。”
车子驶入鎏金湾地库，到车位，孟向珩专注倒车入库。
季清叙便趁这个机会，扭头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很想问他一句：我们永远都会是家人吗？
可话到嘴边，她又觉得不妥。
设身处地，一个说好了是各取所需结合 在一起的另一半，突然除了契约之外，还想要其他承诺，想想也会让人倍感压力吧。
季清叙抠了一下放在腿上的背包肩带，等孟向珩停好车，便若无其事解开安全带，同他一道往电梯走去。
进了家门，刘姐的工作时间已过，她已经在保姆房歇下。
偌大的房子内空无一人。
在玄关换完鞋，正要往房间走，季清叙突然想起：“对了，刚才分享你Maggie的微信，她朋友圈里的那些婚纱，你看了么？”
孟向珩原本就立在原地没动，他想再留季清叙一会，哪怕跟她在客厅坐着不说话，只看看她也好。
所以，这会听季清叙问及婚纱的事，他本想说“看了”，但话到嘴边，又变成：“还没，她还没通过我好友申请。不过，我还挺想看看的。”
“那……从我手机上看？”季清叙迟疑问道，又补充一句，“如果你现在不急着回房间洗漱的话。”
“不急。”
孟向珩应了句，眸光微亮，往客厅走去，“到沙发这坐着看吧。”
季清叙也就跟过去，与他一道在沙发坐下。
没有支撑，抬手举着手机不舒服，于是，两人又默契地坐到了沙发前的地毯上，上半身虚虚趴着沙发边沿。
季清叙点开Maggie朋友圈。
“你有没有喜欢的风格？”孟向珩一边滑动她手机屏幕，一边问道。
“有看中几个，都是那种层层叠叠的大裙摆。”
孟向珩想象了一下，发现自己对女人的衣裙完全想象无能：“有保存图片么？”
“嗯。”
季清叙应了声，又去点开图库。
点开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既然如此，干嘛还多此一举叫孟向珩一起在这坐着看朋友圈上的照片？
他们各自回房间躺着，她直接图片发他微信不就好了。
季清叙无由心虚，侧眸瞧了眼孟向珩，但见他似乎也没多想，只专注看着她保存的婚纱图片，也就安下心来。
她存的都是非常童话公主风的款式，孟向珩看完之后，对她的偏好也有了大概了解。
“想什么时候去她工作室看看？”
孟向珩偏头看她，目光还没扫到她的脸，他呼吸却蓦地一滞。
季清叙察觉他微妙的凝固，视线本能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