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权利位分行事,位分低了,连一些奴婢太监都会议论两句,见风使舵。
但她是现代人,看待生命何其可贵。
在沈潼看来,没有谁的命可以随意践踏,包括自己,包括作为宫婢的浮翠。
所以,让那些人付出代价,也是必然。
不是宫斗文吗?
那就斗吧……
越九珩将绑带丢进炭火盆中燃烧殆尽,掌中沈潼的手在火光下乌黑得变了一个色,他怔怔看了一瞬,随后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将瓷瓶里的药膏粘在两指尖,一点点涂抹在沈潼的手上。
“这个药膏不会将贵人的手治好,但可以抑制毒素蔓延,贵人切记保护好自己,奴每日会来为贵人换药。”
“嗯。”
“还有……”
“不论贵人之后要做什么,奴都会在贵人身后,保护好贵人的安危,陪着贵人。”
“……”
“嗯。”
那药膏擦在手上没有感觉,却在触碰毒蜂蜇的伤口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刺痛。
沈潼嘶了一声,越九珩动作停住,掀起眸子淡淡看着她,温声道:“贵人再忍忍,马上就好。”
“嗯。”
等擦完药,越九珩再用新的绑带一圈圈绑在手上,即使手上失去知觉,沈潼依旧能感知出眼前人的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得见沈潼一直盯着自己,越九珩眼目便涣散了些。
良久。
他松开手,没去看沈潼的眼。
“贵人,好了。”
收拾完残局,越九珩退后了一步。
沈潼默然,将手藏进袖子里,寒风中,两人相顾无言。
终,沈潼打破沉默。
“贺兰珩,我好像从未问过你,你的来历。”
书里没写到,她也只知道贺兰珩是从莹妃那儿调来的,连带着还来了左丘曹仁两人。
越九珩脸色沉了下去。
面对沈潼,他唇微张,似想了一下才开口:“贵人,奴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家中母亲早亡,父亲……因母亲的亡故,自闭宅院,奴已经十多年没能见过他了。”
“十多年没见过?”沈潼睁大了眼睛:“偷偷看也没有吗?”
越九珩惨然一笑:“没有。”
“母亲亡故不足半年,奴便被人带走,豢养……”
沈潼疑惑。
豢养?
养成这么强的高手?
“那你的武功,也是养你的人所教?”
越九珩摇头,迎着夜色垂眸,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对自己很好奇的姑娘。
他浅浅呼出一口气,方才的阴沉散去不少。
接着便回答她的问题。
“不是。”
“奴的武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老头夜里偷偷来教的。”
“原是这样,那你为何叫师傅不知死活,人家可是教了你武功。”
说到这个,越九珩眉目愈加温柔些许。
“因为那老头,确实死了。”
沈潼一顿,见越九珩笑着说出这句话,竟觉比冷着脸说出来更加令人感叹。
“被养你的人发现了,杀的吗?”
“嗯。”
沈潼:“……”
“你来到这个宫里,是为了摆脱那个带走你的人?”
听了刚才的话,沈潼觉得越九珩被什么人带走养,那人也是不安好心的。
说是养,实际上是为了什么,不得而知,但让越九珩和家人分离,还杀了越九珩的恩师,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她不说那是养他的人。
见越九珩沉默半晌,点头,沈潼了然。
越九珩道:“左丘和曹仁从小陪着我长大,所以我来到这儿,他们两个也跟了过来。”
“哦!”沈潼恍然,怪不得那俩平日这么维护越九珩,连自己想单独召见他都会想办法拦着,生怕自己吃了越九珩似的。
她还以为他们三人是在莹妃那儿相识,被调来到她这里是患难与共呢。
“贵人,你该休息了。”
没等沈潼吃瓜尽兴,越九珩就来了这么一句。
沈潼一脸意犹未尽,还想问什么,却见越九珩一向冰冷的脸今夜这般温柔看着自己,仿若冷月有了层柔和的光辉,朦胧引人,她噎住话语,心脏猛地一跳。
可能是因为他想到了曾经的美好,曾经的那个老头师父才这般。
与初次相见的那个雪夜眼神竟相差这般的大。
沈潼慌了一下,收回目光。
“好,好……”
越九珩点头。
“那奴便退下了。”
沈潼依旧不看他:“嗯。”
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