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二人洗漱过后,马薇特意用了今儿刚得的新炭放在炭炉里:“今儿晚上可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月答应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个旧式汤婆子,铜制的柄处早已长出了铜绿,沾上了杂质,灰扑扑的。m.moxiangshu.com
她将汤婆子灌的满满的,然后放在炭炉上面:“待会儿咱们抱着这个睡,肯定暖和!”
这些炭到底火力旺,不消一刻钟时间,汤婆子便触手发烫,月答应小心翼翼地把汤婆子拎到被褥里,摸索着力求将被褥的每一块都盖上汤婆子的温度。
“这水明天再借着炭炉的余温,刚好可以用来洗漱。”马薇搓搓手,钻进了被窝里。
月答应收了尾也钻了进来,汤婆子放在二人中间,像个小火炉,让人安心。
一夜好睡。
之后的日子里,马薇和月答应也算搭上了彩珠这条线,时常寻个机会和彩珠唠唠家常,说些话,拉进拉进关系,当然,很多时候也不是空手的,银钱上面不敢露白,但旁的东西可是送了彩珠不少。
尤其是月答应的绣活儿,不拘是帕子,还是做的里衣,甚至是小孩子玩的布娃娃,都送过。
彩珠一应份例都是有的,不缺吃穿,但她自小儿便进宫做宫女伺候人,从来都是她捧着主子娘娘们,包括像桂嬷嬷这样的大宫女,鲜少有人来吹捧她。
马佳常在和月答应再怎么落魄,那也是正经主子,她们二人对她的吹捧,大大满足了她的自尊心,便也时常在桂嬷嬷面前提及二人是如何不易。
桂嬷嬷在这宫里几十年了,眼睛尖的很,彩珠那点儿小心思,怎么能瞒的过她去?
这一日,彩珠又说起后头的马佳常在和月答应是如何如何不容易。
桂嬷嬷没有立即回话,从荷包里掏出了些瓜子仁儿慢慢嚼,嚼得彩珠面上尴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了嘴,只用一双眼睛打量着桂嬷嬷的神色。
“怎么不说了?”桂嬷嬷终于开口。
“我……”彩珠小声嗫嚅着,“我这不是瞧您不愿意听嘛……”
“嗬!”桂嬷嬷轻挑眉,“哪是我不愿意听啊,你自己想想,这些天你提了她们多少回?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彩珠闻言,只得尴尬地笑笑。
“她们求到你面前了?”桂嬷嬷语气不急不缓。
“您老人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来了。”彩珠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有些不好意思。
“说说吧,你收了她们什么好处,这么为她们说话?”瓜子仁儿嚼得有些口干,桂嬷嬷抿了口茶水压压。
“她们都过成那样了,能从她们手里得什么好处?”彩珠忙否认,“不过是她们常对我诉苦,我看着她们也实在可怜,所以才在您面前为她们说上几句话。”
“您要是不喜欢听,我以后不提她们就是。”
桂嬷嬷原意只是提点一下彩珠,这延春阁里,不能有事瞒着她的眼睛,但彩珠不肯说实话,倒真激起了她的几分脾气。
“我可没说这话,”她嘴角似笑非笑,轻哼了一声,“她们什么时候搭上你的?怎么跟你说的?送了你什么东西?都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说到最后,“啪”的一声,她的手拍在桌子上,力道不轻不重,但足够震慑人。
彩珠忙吓得跪了下来,庆太妃极为信任桂嬷嬷,桂嬷嬷对着她们这些宫女是有“生杀”大权的,只是桂嬷嬷平常一直好颜色,不怎么动气的。
惊吓之下,便一五一十地将马薇与月答应如何讨好她,送她的小玩意,以及想要她帮衬一下她们的事都告诉了桂嬷嬷。
“真没有拿她们什么东西!”彩珠哭诉,“就是些她们自己做的针线活儿,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我现在就可以拿出来给嬷嬷瞧!”说着,她就要起身回自己的屋子。
“不许动!跪着!”
桂嬷嬷没有轻拿轻放:“她们找了你,你就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而不是想做什么中间人,知道吗?”
“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彩珠从没见过这样的桂嬷嬷,吓得两股战战,两道泪痕犹自洇着,小声啜泣,不敢再言语。
马薇和月答应正聊着家常,帮着月答应扯线头,却见彩珠一路小跑,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连头上的二把头都歪了。
二人对视一眼,这是怎么了?
彩珠跑到近前来,险些摔了一跤,幸亏二人手脚快,扶住了她。
“怎么了,彩珠姑娘?”马薇看着彩珠尚有泪痕的脸,心下也有些害怕,开口问道。
“唉,都是因为你们!”彩珠抱怨道,“桂嬷嬷找你们呢,快跟我去吧。”
这是?二人意欲再问,但彩珠并无心思与她们多说,只在前头带路,只是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