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娅的病房,门口还有几个高大的保安,眼神狠戾地看着她们,朱迪紧紧跟在妈妈身边。
护士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女士,索菲娅打了止痛药刚睡下。”
朱迪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失落,“可是我想见索菲娅姐姐,我把我的幸运兔子给她带来了,她会陪索菲娅乖乖睡觉的。”
多琳隔着窗户看了索菲娅一眼,“她的家人来过吗?”
护士不便透露,只让她们进去放下礼物。
朱迪悄悄付在索菲娅耳边说,“长耳兔一定会给索菲娅带来好运的!”
“多琳女士,关于安迪先生的失踪……”
一位安保想和多琳谈谈,多琳拉着恋恋不舍的朱迪离开病房。
索菲娅骤然睁眼,听到来自身边的细微的电流声。
录音器。
她翻身倒在地板上,床底沾了一块不起眼的方形机器,索菲娅将它踩碎,丢进马桶。
“索菲娅,你可以换药了……”
护士尖叫,手上的托盘砸在地上,“她不见了!你们谁看到她去哪了?”
窗户大开,风把窗帘吹动,床上已经没了索菲娅的体温。
*
顿斯德难民所。
索菲娅穿过两个隧洞,难民所和富人区有明显的区别,他们位于城市海拔最低的地方,周围遍布铁丝网,废旧的油罐桶堆在一旁,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疾病和劳动力。
灾难过后,顿斯德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那些王子和公主手上抓了一把绿油油的钞票,坐在跑车上往后面追着他们的小孩撒钱,他们大笑着离开,索菲娅不经意在门口丢了一盒钉子。
她把孩子们拦下,“到姐姐这里来,今天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奶糖。”
孩子们乖乖地排队,“谢谢姐姐。”
过了一会儿,索菲娅听见外面传来紧急刹车的制动声响。
真好听,就像那天一样,索菲娅出神地想。
“马克,伊桑现在怎么样了?”
马克和伊桑是最先到顿斯德难民所的人,他们抢到了最好的一间房子,比起需要在公园里搭帐篷随时会被赶走的人来说幸运很多。
可他们又不是那么幸运。
在索非娅没到难民所的时候,伊桑就已经对止痛药上瘾了,药物滥用是难民所共有的问题,甚至连几岁小孩都可能因为感冒而用错药上瘾。
而马克在做伦特企业的试药人,他需要钱,更需要伦特公司研发新型的药物缓解伊桑的疼痛。
“没有希望了,伦特制药赶走了我们这些人,还说以后都不会再研发新药,他们总说资金短缺,市场不看好,他只是不想救我们。”
“穷人不需要他们花这么多钱,肺不好?换一个新的就可以了,难民所消失的人谁又会在意呢?”
伊桑脸色发灰,他瘦得可怕,索菲亚看见他 凹陷的眼睛不由得感到恐惧。
死亡——许多年前她和伊桑躲在废旧油桶里,通过仅有的小洞看管理局的人抬走死人时,那些人就是这样,身体僵直。
马克往铁炉里烧着伦特制药的宣传单,“至少伊桑还给了我一些时间准备,他说他想埋在他妈妈身边,我没告诉他,那片墓地已经变成化工厂了,他只能死在我身边了。”
“我走进来的时候,左边仓库好像在烧什么,一股腐肉的糜臭味。”索菲娅说。
马克愣了愣,才想起,那是和伊桑一起长大的索罗斯。
可怜的孩子,比伊桑先走,管理员说他对药物产生了严重的排异反应,过敏死了,而他的母亲在工厂工作,索罗斯死了两天后才被发现。
“我们只能这样处理他,等到我们死的时候,别的人就会这样处理我们,比起被烧来说,我可不愿意被其他人拿去做研究。”
马克轻轻抚慰着伊桑的脸,“伊桑也会以这种方式死去,如果他没生病的话,或许会有更好的生活。”
“你想离开这里吗?”
“离开?”
马克疑惑着,“我不会离开这里,这里是我的家,如果我离开了,这些孩子怎么办?他们没有身份证,也没有在市政府登记过,很可能成为一些人器官的养器,我不能让他们落在黑心商人手里。”
索菲娅迟疑了,她真的能抛下这一切离开吗?
只是为了一点点希望,就要离开哥谭,离开她母亲曾经为这些人努力的地方……
她们曾经幻想为这些人建立学校,让他们接受教育,享受大部分人该有的医疗资源……
可是最后索菲娅的母亲得到了什么,她自己的女儿都成了别人的实验品。
她摇了摇头,她必须离开,即使这些人成百上千地死去,她也要找到母亲的踪迹,黎明前总有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