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命的快剑。
信奉做事赶尽杀绝的也不只有他一人,奉白愁飞之命清除异己的人杀人也毫不留情,全不顾及对方与自己同为金风细雨楼的子弟。
毛拉拉便是如此。
王小石主事时,他过得很不痛快,常因为动辄闹出人命而被王小石谴责。他一开始是花无错的下属,杀人时还会手软,后被花无错一手调教,他从花无错这里学到了江湖汉子的一个特质,狠。
后来他短暂地在师无愧、薛西神手下待过,现在直接隶属于孙鱼,间接受命于梁何,是板上钉钉的白愁飞下属。
他喜欢杀人,觉得杀戮是莫大的享受,杀谁都行,只要杀人,他就高兴。于是他被派来杀死这些死忠于苏梦枕而不愿屈从于白愁飞的金风细雨楼子弟。
他够狠,也够紧追不舍,被他追赶的那人慌不择路,竟拐到了孙三四的小楼附近,穿过一大片栀子花树,身上沾染了浓郁的花香,像一个移动的香薰,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香薰自带血腥味,与花香混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发毛的味道。
“苏公子待你们不薄!你们杀害同伴,不得好死!”
毛拉拉嗤笑一声,“谁让你们不识趣,顽固不灵,不懂得归顺白楼主。”
白愁飞够狠,为了大事也能不择手段,不分对错,毛拉拉认为,只有够狠的人才能在江湖上、武林里闯出一片天地来,苏梦枕病重缠身,王小石优柔寡断,白愁飞比他们更适合领头。
毛拉拉手中持绳,飞铙一出,侧面起花自上而下旋去,直奔地上那人的脑袋,不将他开瓢便不肯罢休。毛拉拉似乎已预见了敌人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裂开,迸溅出血和脑浆,他异常兴奋。
然而从小楼二层飞来的什么东西打破了他的畅想,力道之大硬生生将飞铙击落到了一边。毛拉拉看去,发现那只是一个橙子,已经有一大半嵌入了飞铙的边缘。
“谁?”他厉声喊道。
小楼二层的 窗户被彻底推开,一个身影从里面翻出,落在地上。毛拉拉看去,发现是一个姑娘,头发被松松地挽起,似乎随时会落下来,她穿着一身劲装,腰上别着一把刀,与幽静的小巷不太搭,更像是跟毛拉拉他们一样突然闯进来的江湖人,和栀子花浓郁的香味格格不入。可她的脸出现在这里却一点也不违和,比毛拉拉见过的青楼女子都要漂亮,不过还是比不上他曾惊鸿一瞥见过的温柔。温柔比她更美,更令人心动,可毛拉拉觉得她比温柔更值得他注意。
不仅仅因为她此刻出现在这里,还因为她给人的第一感觉。常常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往往有属于自己的直觉,这是他们在刀光剑影中磨砺出来的经验。
如果是温柔出现在这里,毛拉拉可能会因为温柔的身份、温柔的美貌而犹豫,都有可能,但他犹豫的原因绝不会是温柔的武功和气势。温柔那除了轻功以外三脚猫一样平平的武功不足以令他警觉。
那女子落地之后不看毛拉拉,却看向地上那人,用轻快的、不知世事的、毫无紧张感的语气说:“我刚才听见你说苏公子,你说的是金风细雨楼的苏梦枕苏公子吗?”
“不错……”
毛拉拉冷声道:“金风细雨楼办事,闲人莫管。”
“姑娘你别听他胡说,他算什么金风细雨楼的人,不过是背叛苏公子的叛徒!”
毛拉拉不准备继续多言,这姑娘衣着打扮看起来一点也不华丽,不似白愁飞白副楼主那般穿着都用好料子,也不似温柔那样精心打扮,看上去没什么其他身份,估计在这里死了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就算她身上武功不差,毛拉拉也自信他能将他们一起都杀了。
他是金风细雨楼的精锐,曾被花无错、师无愧和薛西神精心培养,只是多对付一个半点名气也没有的姑娘,他当然有这个自信。他一向认为只有够狠的人才能成大事。
飞铙被绳拉回,同时他另一只手从袋子里抽出一个小点的飞铙,朝那姑娘飞去。带着绳的飞铙被抽出,再度劈向地上的金风细雨楼子弟。
他为人小心眼,手段也不算光明正大,暗器在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手里可称为明器,在毛拉拉手中就是纯纯的阴险伎俩,角度刁钻险诡,除了要人命就是要人命,再无其他目的。
可他今天注定要失望了。
毛拉拉似乎缺少了一点运气。在江湖上混,狠是一个特质,然而运气往往也是决定一个人生与死的关键因素,毛拉拉拥有的似乎只有前者。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狠并不影响什么,甚至都不会被算进这场战局的影响因素里,假如说一定要给它一个身份的话,它大概只是一个毫无紧要的旁观看客。
如果那人没有连路都不看只顾逃跑,跑到孙三四的小楼附近,如果他不追着那人跑到这边来,也许不会惊到小楼里二楼的人,也不会叫这姑娘产生好奇心。
如果这姑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