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理不清的程度。
纤长的眼睫遮挡住了她心底翻涌欲坠的情绪,但这样的感伤根本遮掩不住,何况是对他人想法和态度感知明锐的萧映竹。
单看她的背影,就能看出来了。
萧映竹反手整理了下刚才放在桌面上的纸页,那些纸页上记录着和寿赞有关的一些事迹。
是他母亲的手稿。
主要是提宗门该研制什么来驱散疫疠的方案,以及一些寿赞在当年建成宗门时的想法。
这些方案直到现在,宗门都在实行着。
而今若想了解这些事情,只能凭借着仅有的这几张纸了。
先前还在寿赞那边留了一份,但看后来母亲偶然提起寿赞时,那副有些无奈的模样。
应当是寿赞把方案弄丢了。
所以母亲才特意交代他把这几页纸收拾好。
敌方要是拿到了这几页纸,那计划就要进行大整改了。
在这种事情上,他只会提前截断能让敌方得到可乘之机的后路。
至于这次目标明确,在晚上来这儿找寻这些情报的人。
萧映竹微微敛下眼,视线落在那几张纸页上,漆黑的眼眸一片无杂质的阴冷。
埋伏在苍郡已久的倒刺,在这会儿也得要连根拔起了。
—
溪枕还未休憩一阵,合上的门即便被人打开。
连看都不用看,这脚步声与开门的声响定是于鹤。
除他以外,也没有人能这样直接打开这儿的门了。
整齐放在桌边的纸页被对方拿起,翻了几页,随即放进了旁边的燃火里烧去。
“这次确认了?”
是于鹤在问他。
溪枕有些乏累地睁开眼,看了看眼前面如冰霜一般冷漠的人,即便弯起眼,随心扯唇笑道:
“于指挥使应当更了解才是。”
“......在某种程度上,我可不及你。”
手中那几页手下上交的文件只余下一捧随风即散的灰烬,于鹤从五官鲜妍的男人上移开视线,沉默地将这还带点儿火星的灰烬扔进放杂物的筐里。
那里沾满了透 进室内的湿冷水汽,火星闪了几下,即悄寂的灭了。
溪枕目光落到那面目全非的残片上,片刻后缓缓伸手按了按额角,撩起眼皮朝于鹤意味深长的勾起唇,其眼底笑意阴毒又森冷,似一条蓄力即发的艳蛇。
“所以于指挥使打算怎么做呢?”
“是要等萧那边行动,又或是依旧按先前的计划,单独行动?”
他意有所指。
这个城里鱼龙混杂,除去他们共同的目标花魁,还有另外两个隐藏在暗处,行踪不明的人。
于鹤淡淡地转移过视线,漆黑的眼珠映出溪枕此刻那漂亮鲜妍的模样——他在休憩前所刻意装点好的头发此时如鸢尾花一般漂亮,连弧度都恰到好处。
片刻后,于鹤无波动地说出几个字:“你认为呢?”
问题被踢回来,溪枕也不恼,当真认真地思索起来。
他唇上涂着黑色的胭脂,在烛光下似正在糜烂的泥沼。
静默中,馥郁的未名香蔓延到于鹤的鼻息。
于鹤有些不适的蹙了蹙眉,转身往工作的那张桌子后走去。
室内的光线并不算明亮,温暖的光只照亮了屋里的半边,另一边正隐藏在阴影下,一叠文书和卷轴在那儿排列着,皆是平常人看都不想看的枯燥汇报和一些传信。
溪枕又开始抚摸起那把弯刀。
这把刀当真被他保养的很好,经过几年的岁月磋磨,又经历了几次血腥风雨,它都如初一般崭新。
冷锐的光芒在刀尖上划过,刺破了这屋内暖光,似破空而来的利剑,直直照射到于鹤的桌前。
手上的信件没批阅到一般,于鹤就抬起头:“溪长史想好了?”
溪枕避而不答,他向来不喜欢做亏本的生意。
这种要他自己去揣摩原主的要求,想换自是可以,不过要付出一点相应的代价。
他朝于鹤笑了笑,手中的弯刀隔着空,在于鹤面前亮了一瞬,随即收回到鞘里。
清亮的“咔”随着溪枕颇为意味深的话语同时落了音。
“于指挥使若想知道答案——就用下官手上的这柄刀如何?”
于鹤的目光顺着他的话,落到那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弯刀上。
过了片刻,他冰封般的视线似被松动了一下,露出些许意外神色。
“这是她给你的?”
溪枕放回了手,宽松的袖子将那别在腰间的刀鞘遮挡住,隔绝了于鹤的视线,随即泠泠笑道,声音阴冷,掩盖去了他所有的想法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