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地理,自然景观。
哪怕艾回答的剑走偏锋,没答到要点,她也已然明了。
这是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词汇。
姜念被这两个从千年后时光倒流到此时,又从与穿越毫无关联、正正经经生长于这个朝代的人口中听到这个两组词汇,心里难以言喻的涌起如归家一般的难过与哽咽。
就像恍若昙花一现般触及到了自己的时代,又因这两词只是自己刻意要问起,别人不知真实情况,只当是一个普通而生疏的称呼一般平淡回答的语气,而感觉悲伤。
毕竟在这个时代中,和现代有关的只有自己了。
不,或许还有宗门的宗主。
心里久久难以平复,可面前总归不是萧映竹,能稍微知根知底几分,因而姜念脸上并未多露出些不符合这个时代人听到这两词话语的表情,佯装好奇而困惑的回。
“真是少见的解释呢,难怪桃小姐会那般卖关子。”
注意到姜念眼中忽现偌大悲伤,一瞬后又如被空洞吸入般归于平寂虚无的漆黑眼眸,艾淡淡地看着她,不说话。
当下的姜念被这简单四字撼动到说出这句话后,就再也讲不出字来,她并不想让艾一直看着她,这样会让她心里的难过更加感到难堪。
松松的手指握紧着,姜念闭了闭眼,像是因为这道目光,本来调理好的情绪又开始起伏起来,要喘不过气一般,她偏过了头,看向船舱外仍是白茫茫一片,引诱人跳下去就可以舒松一切愁绪的雾,心绪飘忽一瞬,继而沉了沉。
不想管现在这个状态和反应会不会被艾起疑了,她就那样平淡道:“我想独自坐一会儿,好吗,小艾。”
旁边沉静了一会儿,木椅被人轻轻拉开,艾的动静很小,也很小心翼翼,怕一不出小心闹出了大点的声,就会将船舱里靠着窗边的少女闹碎,敛起了全身的气息,悄悄地推开了外边的木门,低头静静地合上。
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大了,姜念深吸了一口气,垂下头,把双手叠在腿上,冰凉的手与柔软的绢布相触,深感自己在没有“归宿”的异乡同时,又从心底产生了些侥幸。
至少在现在,她知道了宗门的宗主,也是穿越过来的人,不是吗?
能知道在这个世界,曾有人和她一样彷徨就好了,至少和千年后时代有所牵连的人,不止她一个。
心绪一平稳,姜念怅然失笑一声,像是自嘲,又像是快慰,若非自己这场荒唐的穿越与这位穿越之人有关,倒也不算虎头蛇尾。
桌上防口渴的水已凉透,身旁也没了方才进来的漂亮姑娘,她慢慢抬起头往木门那里往,只留一室清闲。
艾那姑娘也真是……好乖啊。
—
“从苍郡传来的信,按时间推算,应当是上一次情报的两三天后传送来的。”
秦览站在爵室里,手撑在桌子上,指尖在情报上点了点。
“溪枕和于鹤有什么关系?要在这个时候找他?”
今日登‘渡船’前,萧映竹在路上耽搁一瞬,便是宗门里特地用来传信的机关鸟在找他。
找他的原因也很显然,是苍郡那儿的情报。
情报简洁明了,第一句是矿穴凿矿不息,溪枕找于鹤未归。
看着字迹,是玄圭写的。
这张情报被平摊在桌上,‘渡船’上方时而大亮时而阴暗的天将爵室里的光线也带得万千变化,在这不稳定的光线中,情报上的字也越发诡谲不明。
“他以前可是乌糜众的人,要是被于鹤查到了,先 不说他会关到牢里猴年马月,说不定还没进牢,就被他打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送去受死!”
同伴一下子生死未卜,想到不好的结局,秦览额角突突跳,见萧映竹还坐在指挥座上慢悠悠地喝茶,一点儿也不带急的,更是忽觉胸闷气短,揉了揉正泛疼的头。
“……萧映竹,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在这种有关家国军情的事情上,秦览还是很认真的。
对方只含笑而不答,他又缓了气,从另一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来,没再搭理萧映竹的反应,蹙着眉把那张只有两句话的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闭了闭眼,悠悠长叹息。
“真是的……有何非去不可的理由,到时候见面谈妥,再一起同去都可以。”
秦览这会儿是真的有点儿焦头烂额。
除去琰和琖这两人最近正在按他指令在监视乌糜众的事情——不过按现在的情形,也该是追寻不到了,应当与玄圭他们汇合去调查矿洞。
眼前更重要的事情便是,派去的那四人,在身份和站位上,都是世人眼中的灰色地带。
站位上,他们的主人——明面上与军情无关的秦览,和明面上与昌德帝不合的萧映竹,都在“无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