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西苑,江望榆一边回想他说的话,一边走进一家铺子。m.pantays.com
“公子。”铺子里的伙计立刻迎上来,圆脸堆满笑容,“您想买些什么?我们这里笔墨纸砚都有,您往这边仔细瞧瞧。”
这家铺子占地还算宽,依照文房四宝划出四片地方,各式笔墨纸砚整齐有序地摆放。
她扫了一圈。
纸张常用,但卷成一卷,送的时候,怕是不大好拿。
毛笔略小,送的时候太轻。
顺着昨夜元极指点时的思路,江望榆想了想,走到摆放砚台的柜台前。
砚台之中,以端砚、歙砚等最为闻名……也最贵。
她暗中摸摸袖子里的钱袋,认真听伙计介绍各方砚台。
此间只是家普通铺子,摆出来的多是普通的砚台,价钱自然不会贵比千金。
听了大半晌,她指着一方砚台,“这个,麻烦用盒子装起来。”
砚台轮廓是最常见的方形,材质为普通石头,上面雕刻几画简单的祥云纹。
“好嘞。”伙计笑容满面,语气越发热情,“公子,您别介意,我就多问几句,您买这方砚台是打算自己用,还是送人?”
“送礼。”
伙计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既然是送礼,外面的盒子要用得好些,不如您再买点别的东西?我给您换一个漂亮的锦盒,这样送礼的时候,您的面上也有光。”
江望榆的视线往旁边偏移,看见摆在架子上的一排墨锭,想起家里的墨好像是快用完了,便添了两块普通墨锭。
伙计多卖出两样东西,笑容更甚,果真换了一个盒子,四周雕刻几朵如意祥云纹,比先前四面光滑无纹的盒子漂亮多了。
她从袖子里取出钱袋,抬眸看见伙计正在包那两块墨锭,忽然开口:“等等。”
伙计当即停手,“公子还想再买些什么?”
江望榆转回柜架前,仔细打量上边的墨锭,选了一块色泽纯黑的墨锭,“这块另外包起来。”
“好嘞。”伙计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依次装好,“总共一两三钱银子。”
她从荷包里摸出一小块碎银。
伙计收了钱,笑眯眯地问:“公子,可否需要咱们帮您送回家里?”
“不用。”
她抱起锦盒往外走。
伙计态度很好,一路送出铺子,不忘热情吆喝:“公子,您下次再来,还可以给您算便宜些。”
江望榆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快步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她停下来,仰头观看天空的太阳。
刚过辰时正,时候还很早。
她抱住怀里的东西,估算一遍从这里到家和到回春堂的距离,发现去回春堂更近,当即脚尖一转,径直走到回春堂的后门,敲了敲。
“这是……”孟含月打开院门,目光落在她的怀里,“十五,你是来送礼的吗?”
“不是。”江望榆顿了顿,“孟大夫,我等会儿再去礼物送给你。”
“行啦,进来吧。”孟含月轻笑,“刚刚逗你的,哪里会真的收你的礼。”
她暗松了口气,心里仍琢磨着是该送些东西,脚下随孟含月走进屋里,放下抱了一路的盒子。
“喝水。”孟含月递来一盏杯子,瞧瞧桌上的木盒,“这些都是什么?”
江望榆先简单解释一番原委,手指依次点过,“砚台,墨锭,墨锭。”
“这位韦阁老可真是厉害,办个寿宴都这么大阵仗。”孟含月哂笑,“比皇帝的万寿圣节架势还大。”
江望榆霎时心中一凛,紧绷着脸,“孟大夫,这话不能乱说。”
“我明白,我也只在你面前说说而已。”孟含月另起话题,“你把东西放在我这里,是等会儿还打算去哪里吗?”
“我想去逛逛书坊。”
闲坐片刻,江望榆同孟含月约好午时初再来,起身告辞。
书坊大多位于东城。
江望榆走了两刻多钟,瞧见街边的书坊,几步走近,跨进门槛,准备往里走时,看见门口摆着的一溜的折扇,脚步往后一缩,停在原处。
铺子前同样建了一方柜台,边上候着一名中年男子,穿着身深色直裰。
她来过几次,书坊掌柜许是还记得,熟门熟路地开口:“公子,又来看书吗?”
江望榆点头,不像以往那般着急进去,视线落在台上的折扇,“掌柜的,您这里还卖折扇?”
“受人所托。”掌柜解释道,“我有个朋友,平日里做些折扇补贴家用,我这儿不是书坊嘛,来往的大多是些学子文人,喜欢买折扇的多些。”
她拿起一柄折扇。
“你想买一把?”掌柜十分有眼色,立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