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戏服虽然看着普通无奇,但其实不同戏服根据特定动作、顺序,可以拼出好几副喜庆的祝寿图来。
李宴景当时觉得那些衣服有些奇怪却没能立刻分辨出来,就是因为两名死者身上的两套戏服顺序并不相连。
刘子昂沉吟片刻,道:“那吉班主也曾说过自己的戏服是独一无二的。”他对烧面鬼一案前因后果并不清楚,但起码他知道既然死者穿的衣服是欢喜坊的,那这案子跟欢喜坊肯定脱不了关系。
“那你刚刚怎么没把这么重要的情报告诉指挥使?”
李宴景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如实说:“我不敢。”
不敢?都敢跟路遥正面冲突了,怎么又连汇报个线索都不敢?
“不一样的,我对上路遥是因为路遥只有一个人,他身上只有一个副指挥使的名头。我有把握不会吃亏。”
刘子昂想起李宴景说过这次他们是沾了赵王的光才能去欢喜坊。他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问:“你担心兵马司为了讨好赵王……”
李宴景没回答,刘子昂便当做她默认了,李宴景又突然问:“你呢,房东,如果是你,你要怎么做?”
刘子昂说自己也不知道。
他会说的。李宴景看着刘子昂的表情,笃定的想。
李宴景突然恢复了精神,两手一撑桌子,站了起来:“行,吃饱喝足我困了,咱们回去睡觉去吧。”
两人出门,半路上,刘子昂突然问了句:“你特意变装去欢喜坊,是为了……?”
“为了满足好奇心而进的必要性防护。”李宴景皱了皱鼻子,这回欢喜坊来得确实值得,要说有什么缺憾,便是她也不清楚自己的好奇心是否得到满足了。
次日一早,兵马司差人便上门来请李宴景。
刘子昂放下了研究到一半 的时文:“我陪你去。”
李宴景摇头:“今天不用啦,这画要画很久,你过去也是干等着。你等我回来吧。”
刘子昂看着李宴景。
李宴景对他点点头。
刘子昂便作罢了,只说了一句:“一切小心。”
“放心。”
……
李宴景被直接带到了兵马司验尸房。这倒是在她意料之中。但她没想到欧阳居然会在验尸房等她!
“见过两位大人。”
“李画师不用多礼。”欧阳并非客套,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李宴景是不是真的能复原死者的长相。
李宴景矜持地点点头,保守道:“虽不能说一模一样,但十之七八应不成问题。”
欧阳大喜:“好!李姑娘果然大才!此案告破之日,我必定为姑娘请功!”
李宴景倒是又犹豫了一下,看上去有些欲言又止,欧阳人老成精,忙问她可是有什么顾虑。
“顾虑倒谈不上,但大人把人画出来和破案之间还有很远的距离……”李宴景犹疑道,“这案子万一破不了……”
方明忙喝止李宴景的胡说八道:“李画师,休得胡言,这案子怎么可能破不了!?”
“诶,你这话说的,你忘了咱们库里有多少还没解决的案卷嘛?谁敢打包票能每个案子都能破?”欧阳教训完方明,面对李宴景却又和颜悦色起来,“虽然可能有的案子确实很难破,但我们官府总不能预设这案子破不了,便破罐破摔不用心去查了吧?
尤其像此案,牵扯了多少条人命!难道任由此等伤天害理的凶手逍遥法外?任由百姓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再说便是我查不出,但我多找到一些线索,我的继任是不是就能查出了?”
看着面色和蔼的欧阳,李宴景突兀地问:“那,如果万一这案子跟王公贵族有关呢?又该如何?”
方明忍不住惊呼:“难道昨天你真从欢喜坊找到了其他线索!?”不对,既然找到了线索为何昨天不告诉自己?方明看李宴景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
欧阳身上气势陡然一变,由和蔼可亲的邻家爷爷,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朝廷大员。他的眼神紧紧锁在李宴景身上,却面色平静、声音平稳:“李画师可是有了什么新证据?你要知道有时候话可不能乱说!”
李宴景叫欧阳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却依旧执拗地不肯回避欧阳的视线,一字一句的问:“如果案情牵扯王公贵族又如何呢?”
欧阳直视李宴景,道:“如此恶徒,老夫便是舍了一身皮囊,也要将他拉去地府!姑娘,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李宴景不知道这个回答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兵马司的人会不会相信她说的话。但,管他呢,不行就当自己这条命白捡了!
她牙一咬,快速道:“我在欢喜坊发现了两名死者身上同系列的衣服。”
欧阳一愣,欢喜坊?他扭头看向方明。方明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