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外面人多,姜明婳是从后门出去的,又绕到街上买了些吃食,经过一处买簪子的小摊,对着发黄的铜镜瞥了两眼
虽然脖子上的暧昧红痕被遮的严严实实,可她还是有些许心虚的将狐裘往上裹了裹,这才拎着东西回了姜府。m.ruxueshu.cc
才过大门,就瞧见冬霜在前院廊下团团转,看到她了,冬霜连忙小跑过来,一边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一边掩不住满脸担忧:“奴婢同春兰等了一天一夜,小姐再不回来,我们都要以死谢罪了。”
她接东西过去时,手指冰冷刺骨,五根指节冻的发红,显然是在外面等了许久,再看她这会说着话眼泪都止不住往外流,姜明婳既觉得心软,又忍不住发笑:“哭什么,萧循之又不会将我吃了。”
只是话一出口,肩膀和身上的齿痕似乎隐隐发烫,叫她想起那些荒唐画面。轻咳了一声,她略显不自在的转移话题:“春兰呢?”
“在院里守着呢。”冬霜抹着眼泪道:“昨夜老爷夫人来唤小姐吃年夜饭,奴婢说小姐已经睡下了,早上老爷又来了一次,奴婢怕出了差错,只好让春兰上床盖上被子糊弄了过去,小武这边我也打好了招呼,只是迟迟不见小姐回来,奴婢心里实在着急,便来这边候着,总算是将小姐等到了。”
姜明婳一听她将事情安排的如此妥帖,笑着称赞:“做的好,一会多给你包些新年银封。”
“奴婢不要银封。”冬霜低着头,带着鼻音道:“奴婢只盼能一辈子留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
姜明婳逗她:“待你嫁人了,就该守着你丈夫了,哪能一辈子守着我。”
冬霜闻言,慌忙跪地给她磕头:“当年父母失踪,奴婢险些被舅父卖去青楼抵债,若不是小姐让老爷将我买下,奴婢怕是早就没命了,我不想嫁人也不愿嫁人,求小姐让奴婢留在小姐身边,别赶奴婢走。”
姜明婳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我也没说你现下就非找个人嫁了不可,再说了,嫁不嫁人是你自己的事,你若不愿,我也不会强逼着你去,就怕日后你遇见喜欢的,还要求着我放你出府呢。”
冬霜执拗摇头,姜明婳也不再提这茬,视线移到廊檐外的院子里,惊疑一声:“咦?”
冬霜停下脚步:“小姐,怎么了?”
“这地上是怎么回事?”姜明婳眉头忍不住蹙起:“怎的结了这么多冰霜?”
冬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解释道:“昨日大雨,积雪都被浇化了,今日雨停了,便都上了冻,老爷已经吩咐过了,这几日尽量别从院子里过。”
姜明婳并非没有常识,只是一路从萧循之那走到街上都没见到路上有什么冰霜,这才以为家里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如今冬霜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往年不论在姜府还是萧府,像这种天气时,早早便有下人将雪清理干净,就算结了冰,也会用热水一遍遍将冻上的路化开,不至于耽误行走。
只是如今姜府落败,自然拨不出多余的人力物力来清路,姜明婳不明白的是另一件事。
街上没有冰霜是因为那些商铺会积极清理道路以免误了生意。
可隔壁院子又是怎么回事?
她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一处结了冰的地方,明明昨日去的时候还看到院子里积了雪,有积雪,却在大雨过后没有结冰,未免有些古怪。
也不可能是拿热水化了冰,隔壁院子只住了萧循之一个,还有个今日早上才来的小厮,热水化冰会产生大量的水迹,就算他们两都出去清理,也还是会留下痕迹。
可她走过的路上干爽的很,一点水印都没有。
她倒是听说过有个法子可以快速化冰,加上今日太阳大,不留水迹倒是真有可能。
只是那办法需要用大量盐粒,要知道盐可是精贵东西,哪怕是昌盛时的姜府和萧府,也没这么暴殄天物的,想必是萧循之使了什么别的法子,等晚间她再问一问。
想到晚上,姜明婳脸色不自在的红了,一到院子就吩咐冬霜:“先送些热水,我要沐浴。”
虽然身上并不黏腻,可做完这事不沾水清洗,她总觉得不舒服。
冬霜去打水了,进屋后春兰迎上来,和冬霜一样说了些担忧着急的话,她性子比冬霜急些,倒了杯茶水,将姜明婳解下的狐裘挂起来,道:“下次我陪小姐一道去吧,省的二少爷不晓得节制……”
姜明婳重重放下杯子:“春兰!”
春兰见小姐这般严肃,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敢辩解,只能跪地认错:“奴婢该死。”
姜明婳叹了口气:“罢了,你也是一片好心,只是春兰,我此番所做之事绝不是能挂在嘴边提的,今日只有你我主仆在此也便算了,可若他日被旁人听到,莫说你了,怕是我也得跟着一道死。”
春兰点头:“奴婢知晓了,奴婢再不会胡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