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三岁之前几乎没有记忆,所以时相儒的童年并不是何泰阳想的那样,孤独又悲惨。
那他的毒舌...
何泰阳这下确认了,时相儒这人就是天生嘴臭。
操!白同情他了!
“你刚刚是不是说,如果有任何需要你的地方,你都答应帮?”时相儒语气欠揍,“这不巧了吗,我手头正好有个棘手的事儿,正愁找不到人替我办呢。既然你这么积极主动,那就交给你了。”
何泰阳肠子都悔青了,“我刚刚那是...”
“材料已经发你了,先观察几天,别打草惊蛇,谢喽~”
“嘟、嘟、嘟...”电话已挂断。
何泰阳狠狠地点开时相儒的对话窗,接收文件——《时斌过失杀人案的一审判决书》。
何泰阳一目十行地浏览文件时,面馆里氛围也是剑拔弩张。
时斌粗糙的手指摩梭着胡茬,盯着对面低头默默吃面的家伙,语气不善。
“就是你把我约过来的?有什么事儿,快说,老子待会儿还有局。”
戴鸭舌帽的男人不停吸溜面条,吃得津津有味,看得时斌心烦意乱。
“神经病吧。”
要不是短信里说能给他一个挣钱的门路,他才不会大老远赶来这个破面店。
“不说我走了啊,真是脑壳有病!”
时斌骂骂咧咧地起身,吃面的男人终于有所动静。
他摊开手机,将一个年轻人的照片怼到时斌面前,嗓音沙哑,“这人认识吗?”
时斌略微瞟一眼,“不认识。这是谁?”
男人吞下一大口面,嚼嚼嚼,看得时斌心里着急。
终于等他嚼完了,才道,“这人是作家富豪榜榜首,虚见意。”
“没听过。”
但既然上了劳什子富豪榜,一定很有钱吧?
时斌这才稍微有了些耐心,“怎么,你能把他介绍给我?”
男人又吸溜一口面条,腮帮子一直嚼,时斌耐着性子等他吃完,桌下的腿一直抖。
“虚见意你没听过,那你应该听过他的真名,时相儒。”
“时相儒...时...”
时斌琢磨一会儿才想起来,“是那个婊子的儿子?”
男人面无表情地喝光碗底的汤,满足地擦 完嘴巴,才道,“也是你的养子。”
“这小子现在混得这么牛逼?”时斌啧啧两句,浑浊的眼珠子转向男人。
他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好歹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些人亮出时相儒的身份,那找他的目的也就一目了然了。
“你们想让我去找时相儒要抚养费吧?”
时斌把手机扔给男人,语气懒洋洋的,“那你们可找错人了。我跟他的养父子关系,老早就被法院解除了。”
时斌记得,犯下杀人案被关进监狱之后,时相儒的亲爹来找过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签了《自愿解除养父子关系协议书》。
他那时候又不知道时相儒往后能有这么大的出息,贪图一时的小便宜,现在想来是有点亏。
但签都签了,时斌后悔也没用。
可谁知对面的男人却道,“不,不是让你去要钱,我们给你钱。”
“真的?”
时斌蠢蠢欲动,但天底下哪有免费的馅饼吃,“你们想从我这儿获得什么?”
“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关于时相儒的所有事实都告诉我们,这一万块就归你了。”
男人掏出一沓封好的百元大钞,看得时斌眼光发亮,“这个简单,我说...”
他伸手就要去拿钱,男人的手却向后一缩,躲过了他皲裂的手指。
“当然,必要的时候,你也要配合我们,创造一些事实...”
创造事实?说得真好听,不就是胡编乱造吗?!
“没问题。”
见时斌爽快地答应,男人这才从那沓钱里抽出两张,扔给时斌,“这是订金。”
他又抽出一张,“老板,再来一碗面,没吃饱。”
...
江迟迟从松软的枕头上抬眼,迷迷糊糊地望向窗外。
台风将天空晕成青蓝色,像一片倒置的湖水,让人分不清时间。
她从被窝里伸出手,点亮手机屏幕。
“18:02”
竟然已经是傍晚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江迟迟的肚子应景地叫了两声。
饿了。
多年的习惯让她下意识地点开手机外卖,却见一连串灰色的“店铺休息中”。
噢,对,现在是台风天,点不到外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