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就能这么成功,好厉害。”
时相儒脱下围裙,颇有些小骄傲,“那是当然,做给迟迟的晚餐,我自然是十二分的用心。”
江迟迟围着厨房转了一圈,“嗯...剩下的生蚝呢?”
她记得袋子里起码有二十只,怎么摆上餐桌就只剩八只了。
“额,那些啊...”时相儒一转眼珠子,张口就来,“我在网上查了,一顿吃太多生蚝不好,一人四只刚刚够,剩下的我放在冰箱里,明天吃。”
实际上,剩下的失败品全在垃圾袋里。
有的辣椒放太多,根本入不了口;有的壳被他擦破了,没法儿上锅蒸;还有的被糊味儿腌入味儿了,没法吃...
二十多个实验品,时相儒折腾了两个小时,最后只有八个尚能入口。
想着江迟迟应该不会大半夜翻垃圾桶,大不了明天他再去海鲜市场买几个放进冰箱里。
江迟迟假装没闻到厨房里弥漫的糊味儿,“是这样吗?好,开饭吧。”
两碗清粥小菜,一抹幽黄烛火,海风燥热,浪声不绝。时相儒挨着江迟迟坐在餐桌前,夹一筷蚝肉入口。
淦,太咸了。
江迟迟面容淡定地吞下蚝肉,眉毛都不皱一下。
时相儒见状,默默把剩下的生蚝夹进自己碗里,“太咸了,迟迟别吃。”
他把剩下一碗菜推到江迟迟面前,“这是我在外面买的,你吃这个。”
他不想让江迟迟再跟着他受委屈。
即便是吃炒咸了的菜,他都不愿意。
餐桌上陷入诡异的沉默,时相儒咸得齁嗓子,拿起一瓶水“吨吨吨”地灌进胃里,才觉得好受些。转眼一看,江迟迟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面容里带着些顽皮的好奇。
“咳...渴了。”时相儒强行挽尊,连忙转移话题,“你那边工作怎么样了,该准备的东西都弄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江迟迟小口咀嚼,盯着男人清隽的面容,开口便是重磅炸弹,“这次回岛,有什么事吗?”
时相儒腮帮子一僵,“我...”
要说实话吗,说他知道三年前的事情是自己误会了,他不该被宋坤的小把戏迷惑,情急之下提出分手,还拉黑她的联系方式,不听她解释。
更不应该在一周前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张无足轻重的小纸条,再次抛下她。
说他知道自己错了,风尘仆仆地从清京市赶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却记得在机场给她买相机。
咸腥的蚝肉混着海浪的气味在鼻腔打架,喉结上下滚动,那句“对不起”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进退不得。
时相儒盯着面前的骨瓷白碗,碗壁还留着半圈唇印。他无意识用拇指去蹭那道浅粉色痕迹,指尖传来的温度早凉透了,却烫得他耳后神经突突直跳。
“我...”
他突然抓起水杯猛灌两口,凉透的白开水顺着喉管滑下去,在胃里凝成沉甸甸的石块。
“我...不是说,还要帮你们拍视频吗,上次不告而别是临时有事。”
滞涩的羞傲压过良心的谴责,时相儒终究没能将那句道歉的话说出口,“经纪人临时说要办一场签售会,所以才...哦,对!签售会!”
他像在沙漠中久行的旅人终于遇见绿洲,几乎是欣喜若狂地转 移话题,“迟迟,签售会的事你知道吧?热搜上的事情都是假的,我压根儿就不认识那个女孩儿,她是...”
时相儒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话语如连珠炮似的,似乎想用快节奏的俗词弥补心底的不安。
他的话被江迟迟打断。
“嗯,我知道。”
女孩儿声音不大,却极有穿透力,如同抽刀断水,“咔擦”一声捅进了他细密的语流,将他剩下想说的话统统截断。
“我相信你啊,时相儒,你在担心什么?”
又是一刀,稳准狠地刺进他的心脏。
是啊,他在担心什么呢?
他在担心,江迟迟会如同他一般,不讲道理、罔顾事实、偏听偏信吗?
他在害怕,女孩儿听了那件捕风捉影的传闻,也会像从前的他一样,大发雷霆、不告而别、销声匿迹吗?
可她如此信任他。
时相儒如同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或许在他心里滋生怀疑种子的那一刻,他们三年前的那段感情,就已经被他亲手推到了悬崖边缘。
清透的流水温热,缓缓拂过时相儒的双手。他在厨房洗完碗碟,不出意外地看见江迟迟装点好书包,准备出门。
“今晚也不在家睡?”
时相儒靠在厨房门框上,长腿交叉,语气里有些无可奈何的疲惫。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