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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上岗
问清楚之后,她退出书房去找傅云,又开始腹诽,傅云就傅云,还子龙~
哼!
不过,既然专门去议事厅,想必是个与会将领众多的大会,恐怕接下来会有大动作,不然萧珏在自己书房召开便够了。
温瑾不免想到了赵焱,她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但这并不妨碍她为他捏一把汗。
萧珏明明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却还是这样攻势汹汹,也不知赵焱能坚持多久。
更何况,就温瑾在赵焱身边待的一段时间来看,赵焱似乎并未有太大斗志,至少他并非像萧珏这样忙,他每日可以拿出不少时间守在她身边。
说来她已经有十余日没穿到男身小号那边了,也不知小号现在是不是已经嘎了,不过联想到植物人一躺好几年都还可以好好活着,小号应当也没问题。
晚上萧珏仍是歇不下,要批阅公文,温瑾自然得守着他,给他拨灯磨墨,添茶送汤。
从傅云的角度来看,殿下真是红袖添香,好不快活——如果忽略温瑾连连哈欠的话。
温瑾并非不能熬夜,前提是有手机,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就那么干坐着她想不困都难,尽管已经强打起十分的精神,她还是水灵灵地坐着睡着了。
——
浓郁的,熟悉的药香在鼻尖萦绕开来,朦朦胧胧的人语声渐渐清晰,温瑾耳廓微微动了动,茂和极具辨识度的声音贯入她的耳中。
“陛下,您守了几日,也该去休息......”< /p>
回应他的是一片安静。
赵焱形容憔悴枯坐在床前牵着那只消瘦的手,双目无神一言不发,而余下普通宫人更是不敢有半分响动。
与其说是安静,莫过于是死寂。
就像是烈火燃过,风暴掠过,不论是生机还是狼藉都被卷走,徒留一片死寂,还有燃不起半点火星的灰烬。
然而他手中那只枯瘦的手动了动。
赵焱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只手,他的手止不住的颤动,险些要无法握住那只手。
直到一道沙哑的嗓音传出。
“水......”
赵焱口目睁圆,布满血丝的干涩眼眶中不期然地泛起水光,他连忙开口,却已是语无伦次:“水,快来人,水呢!”
跪了一地的太医、宫人们立即爬起,战战兢兢又忙忙乱乱地争相去备水。
温瑾被搀扶起来喂完水,尚未将唇边擦干,便被赵焱猛地拥进怀里,那么用力,那么沉重。
他似乎言语都哽在喉头,抱了半天才干涩地开口:“怀瑾,你,你可知,你昏迷了已有十五日,那些庸医都说你生机断绝......”
温瑾将他的脑袋从自己脖颈间扳起来,他的发髻似乎松散了,摸起来脑袋毛绒绒的,不似之前那样顺滑。
她摸索着他的眉眼,果然,又哭了,眼周湿湿的。
手指擦过他的脸侧,她摸到了短小粗硬的胡茬,看来这几日也未曾净面过。
赵焱就那样静静地乖乖地任由她摸索,这几日暴怒,不安,惶恐,绝望,无力被她轻触的指尖一一抚平。
他真的很怕,很怕她沉睡不醒,他守在她的床边,难以成眠。
偶尔会陷入一种似真似梦的恍惚中,眼前是大火,是战乱,是他们执戟相对,是怀瑾触柱而亡,死不瞑目。
每当此时,赵焱便会吓醒,急切地抓住昏迷中那人的手,希望对方能醒来看看自己。
不,他并不希望怀瑾能看到他,看到关于以前的一切都会让怀瑾更容易恢复记忆。
还是现在最好,失明又失忆,没有任何人提及不该提的过往,他们会一直这样好好相处下去。
他急急切切地安排太医继续诊脉,安排宫人准备膳食,章台殿呈现出这十几日从未有过的热闹与忙碌。
而温瑾则再度被一群陌生的人包围住,她能明显感觉到,现在近身服侍的宫人已经换了人,甚至连太医都不再是之前日日给自己请脉的太医了。
她疑惑地喊了声“玉珠”,身边的宫婢小心温顺地回答自己叫“结香”。
温瑾沉默着听赵焱解释之前的人伺候不力,所以换了一批人,他的语气是平淡与坦然的,音调更是从容与温润的,就好似谈论今日的天气一样。
他说完之后,温瑾才道:“那我可以把他们换回来吗?他们伺候的挺好的。”
她话音未落,便听到身边“咚”的一声,接下来又是连续几道同样的声音,很明显是膝盖撞击到地面的声音。
有男有女,层次不齐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惶恐,唤她公子,求她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