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座下,像足了一对金童玉女。
徐凌微微压低眼睫。
如果两人眉宇间的煞气能少些,或许会更贴切。
座下的暗潮汹涌林且歌仿若不知,又或者是知道,但并不在意。他起身笑眯眯道:“方牟圣者,可算等到您了,这接风宴就是为您而设,您不到我们也不能擅自开宴不是。”
林烛和鱼娩二人也跟着起身行礼,但两人都是怨气加身,像是临时被喊来凑数的。
鱼娩的烦不是演出来的,她是真的很烦。
本来人就快死了,还得在这浪费时间,尤其是和林烛这个狗爹养的离这么近,感觉深呼吸一口就能背过气去。偏偏林且歌就难搞,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年纪大了就喜欢这种父慈子孝的画面,凡是他操办的宴会,两人都必须得到场。
更烦的是徐凌不回消息。
手断了不成?
鱼娩盯着徐凌的手,身上散发着淡淡怨气。
林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冷笑一声:“人家是方牟圣者的得意弟子,搞不懂你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人怎么有胆子与人家为敌的。”
鱼娩啧了一声,苦口婆心:“这你就错啦小林,大错特错。也不是所有人都配当我的敌人,比如你。我是真没胆子与你为敌,跟你站近点都怕被传染。”
“你也就嘴皮子功夫厉害些,谁不知道你年年测验……”
鱼娩忽然开口:“我也要去。”
席面上,众人看过来。
林烛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鱼娩身上,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气氛凝滞片刻,林且歌露出一抹笑,和煦问道:“最最,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最最是鱼娩的小字,只有最亲近的人会这么称呼她。鱼娩点点头:“不是在说汴城疫病的事吗?我觉得我可以,我也要跟着去。”
林 且歌还没说什么,林烛差点没把肺笑出来:“你?就你这年年倒数的三脚猫功夫跟着去做什么?给徐师兄添乱吗?”
满堂呵笑起,都没将鱼娩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小女儿的玩闹。
鱼娩凝眉,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个人长得就像个玩笑,怎么说句话能给这群老头乐呵成这样。
她强调:“我和徐凌在演武场交手多次,整个演武场除了我没有人更熟悉他的招式,论打配合我去最合适。”
笑声渐低。
林且歌难得肃容:“最最,你当外出平乱是什么?是你们小女儿家的郊游吗?平日你胡闹我纵容你也未尝不可,但今日你实在不辨轻重了些。”
鱼娩不再作声。
这场面落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顽劣的小女子,和无限包容她,却屡屡被得寸进尺的和善长辈。
不知道谁咳了咳,打算揭过这茬,徐凌冷不防开口:“可以。”
错愕的目光接二连三地落在他身上。
男人跽坐,背脊挺直,淡淡道:“我可以带池小姐一起。”
鱼娩抬起头与他远远对视,眼底慢慢漾起笑意,写满了对于求生的渴望。
徐凌这人还挺好的,鱼娩心想,从前对他的认知真是有些片面。
众人皆叹惋:“以这两人不对付的程度,小池跟着去还不得被徐凌收拾成鹌鹑。这小池,铁定被下降头了。”
心头大患落下半截,鱼娩贪杯一盏,刚抿了两口,脑袋就晕乎了起来,她起身和林且歌解释两句,从后门离开去透透气。
此刻鱼娩心情还不错,甚至还能哼两首歌。
跟着徐凌离开灵域去解决汴城疫病,她柔弱可怜又无能,考虑到安全两人铁定不能开两间房对吧?到时候徐凌还不是任鱼娩宰割?想亲几下亲几下,想抱几下抱几下。
凿就算了,徐凌属实不配。
先把半年的存活时间搞够本,再去找情花丝,简直完美。
鱼娩哼着歌掐诀:“重光第二十一式,落英。”
不知名的蓝色小花开满鱼娩脚下,一圈又一圈蔓延出去,飞速生长着。鱼娩眨眨眼,掐灭手中灵力。
摆弄着传讯尺,精心调整角度。鱼娩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发给徐凌。
并配文:“哥,每次想你的时候我就种下一朵小花,直到这里变成花海。”
好痴情,好忧伤。
鱼娩在花丛中等啊等,很快传讯尺闪动起来。
她就知道,哪个男的不吃这套啊?小样,拿不下你。
徐凌:重光第二十一式,落英。
鱼娩的笑僵在脸上。
她不死心地问:“不是哥,你不是剑修吗?这好像是咱御……法修的东西吧?”
御兽门是法修的一个分支,鱼娩差点就说漏嘴。
徐凌:或多或少学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