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擦一声。
清梵咒印自外而内层层碎裂。
教习呆滞,石怜翠一脸果然如此地扶额。
“……后、后脑勺怎么长得啊第一道题都出错,这是送分题!送分题!这种题你都拿不到分,以后怎么修炼,怎么捉妖啊!苍天啊!隔壁小孩六岁就能凝气入体,而你!你!”教习崩溃跳脚,拿竹简给鱼娩敲得满头包。
鱼娩泪眼盈盈地捂着脑袋,缩成一只鹌鹑。
教习气喘吁吁地站定,呼出最后一口浊气,扬起额前碎发。他又扯开书简,没好气道:“第二题,爆裂术。”
同样,爆裂术也是修士们的入门技法,但往往越简单的技法越考验基本功掌握情况。只需凝聚灵气打向聚灵石,这石头异常坚固,痕迹越深说明灵力越丰富。
鱼娩整理好灵气,重新在指尖凝聚,虽凝聚的很艰难,却也有了雏形,教习气顺了些。
“虽然凝聚的不怎么样,但看架势,这一题能……”
凝聚在鱼娩指尖的星光如碎星激射而出,在教习瞳孔中飞速放大,撞在了教习嘴唇,啵唧破开,掀起滚滚气浪。
……如微风拂面。
教习气笑了。
鱼娩的第八年,挂科。
石怜翠遮着脸,已经开始替鱼娩丢人,鱼娩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该怎么样怎么样,跑过来拿走传讯尺,继续研究传讯尺那端的徐凌。
传讯尺提示徐凌回复了消息。
鱼娩咦了一声,马不停蹄地点开。
徐凌的回复仅有两个字。
“人话?”
鱼娩感觉到了久违的窒息感,这比她第八次挂科还要窒息。人和人的沟通怎能如此困难?
鱼娩对着那两个字思索再思索,始终不解其意,遂拿着传讯尺给石怜翠看。两人围在一起看了好一阵,石怜翠冷不丁笑一声。
“这还看不懂吗,他的意思是,你讲的这是人话?”
鱼娩好破防:“我就知道徐凌这狗东西嘴里吐不出人话,我怎么睡他?我怎么睡他!横竖都是一死我现在死的干脆些还能赶上投胎的好时候!”
石怜翠心脏都要跳出来,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鱼娩你好粗鲁,张口闭口就是睡,给人听见我不要做人的了?”
鱼娩好崩溃:“你是做人了,留我在村里蛊毒爆发而亡。”
石怜翠心痛:“不还能活几天吗?凡事多往好处想,你这样沮丧我听着也很难受啊,一想到我唯一的好朋友也要死了,真的想要掉眼泪了。”
“但是……”两人往外面走去,鱼娩肉眼可见的蔫了下去,“十天一过,蛊毒发作,横竖都是死。”
“说不定那时候你就亲到了徐凌,起码能多活一天。”情况不容乐观,石怜翠也忧心忡忡,只能捡些好话来说。
两人脸上愁云密布,在岔口各怀心事地分开。
虽说事后责怪鸟用没有。
但鱼娩还是很想杀死两天前的自己。
鱼娩有个毛病,打娘胎出生时就天损一味真气。
修士共有三魂七魄,五味真气。缺魂则神智全无,痴呆迟钝,缺魄则心神俱损。如若缺气,每隔一段时日便会经脉逆流,无法控制体内其他真气。
鱼娩天生就缺,每到月圆之日就会显出幻兽真身,情况好的时候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发泄一下,情况差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让人清醒后恨不得找个悬崖跳一下的举动。
比如,吃下合欢蛊。
那一夜疯狂之后,鱼娩是在灵域的藏心洞醒来的。满地的狼毛提醒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紫檀盂大敞着口倒在地上,鱼娩坐起身来,摸过紫檀盂倒了倒,里面空无一物。
搞得鱼娩莫名紧张了起来,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脸,冰冰凉,看样子也没有喝酒。
她松了口气,余光扫到地上躺着一张泛黄的薄纸,拿起来一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还在担心道侣变心吗?
还在担心新鲜感流失吗?
合欢蛊,为您的爱情保驾护航。
一天不亲亲会死,十五天不抱抱会死,三十天……
后面的用词罄竹难书,鱼娩这辈子只在凡间禁书金什么梅中看到过。
鱼娩不死心地拿起紫檀盂,果然在角落找到三个不显眼的小字。
合欢蛊。
鱼娩的心碎落一地。
不过很快,她像是被逼到绝境的赌徒,又心存侥幸 起来。
虽然是空的,虽然她倒在这里,但不一定就代表着这蛊种在了她身上对吧?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蛊虫在她体内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昭示着自己强烈的存在感。
鱼娩嗷的一嗓子叫出声来,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