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安说完这句话,自己都被自己给雷到了,停顿了片刻。
大概是因为他一开口就如此惊世骇俗,胜券在握,满场众人都静静等待起来。
宋澜安淡淡吐出一句诗来:
“腰中雄剑长三尺,君家严慈知不知?”
江序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句诗翻译过来是:你这么牛,你家里人知道吗?
真不愧是宋澜安,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毒舌。
换作他,一定想不出这么贴切的诗来。
上官敬嚣张跋扈的性格,是真的缺乏管教!
周遭传来了哄笑声,一时间也顾不上上官敬的身家背景了。
上官敬脸上青白交接,极其难看,怒瞪着看热闹的人。
他眼神骇人,为人又是出了名的记仇跋扈,那些人也渐渐不敢笑了。
海棠站在台上抿着薄唇,眉眼含情,心想虽然这位沈公子性格过于自傲了些,但着实有些能耐。
敢当着上官敬的面,将他贬损到如此程度,放眼整个锦城,恐怕除了他再无第二人。
“你!”上官敬指着宋澜安,怒火中烧,“你给我走着瞧,本公子必定会洗了今日之耻!”
沦为笑柄,上官敬没有颜面继续留在这里了,带着身边几个随从,匆匆忙忙又离开了。
路过时,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钻进了宋澜安的鼻腔,宋澜安神色微沉,目光追着上官敬的背影 。
与此同时,系统欢欢喜喜地宣布任务完成了。
海棠也浅笑着宣布:“既然上官公子放弃,这一局,当是沈公子略胜一筹。”
随之目光转向众人:“可还有要挑战这位公子的?若没有,那本场诗会,魁首便非沈公子莫属了。”
江序行捅了一下宋澜安的腰:“快去领银子!”
宋澜安:“……”
眼下重要的是银子吗?
眉来眼去间,海棠已行至宋澜安身畔,欠了欠身道:“还请沈公子移步妙音阁,海棠近日新谱了一曲,还望公子赏鉴。”
在一片歆羡的目光中,宋澜安起身,而江序行这才弄清楚状况。
宋澜安难道真要和海棠去单独相处?
思及此,他扑棱一下子也站起来了,紧紧抓住了宋澜安:“那我也要去!”
迷药都准备好了,要是这个时候让宋澜安跑了,他恐怕明日就得坐在锦花坊门前大哭。
海棠有些意外。
刚才这两人进来的时候,她并未过多留意,没想到如此精才绝伦的两人,居然是同行的。
“这怎么能行?”老鸨走过来,面色不善。
这沈问澜一看就是个穷鬼,把财神上官敬财神气走,又赔上海棠的时间,她就已经大亏特亏了。
现在他们居然还想一起?
没门儿!
“他是我的随从,”宋澜安信口胡诌,“为何不行?”
江序行:“?”
你问过我意见了吗请问?
宋澜安扫了一眼江序行,示意他要么承认,要么自己离开。
江序行:忍了。
他连忙点头哈腰道:“没错,我是我家公子的随从。”
后面几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海棠挑着柳眉,似乎瞧出了什么,但也没有戳破,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二人:“这倒是着实令人……意外。”
这回老鸨也没有阻挡的理由了,只能不情不愿地吩咐海棠看着办,而后就扭着腰肢离开了。
“两位公子,这边请吧。”
海棠在前面引路,宋澜安紧随其后。
见他如此殷勤,江序行抱着胳膊,心中生出了一丝微妙的不满。
明明刚才说好了不惹事生非的,结果他隐忍了,宋澜安倒是出尽了风头。
现在还要跟人家花魁夜谈,他怎么好意思的?
海棠带着两人走到一扇门前:“两位公子请进。”
宋澜安和江序行一前一后走进去,只见屏风后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乐器,还有一张软榻供人歇息。
这应当就是海棠说的妙音阁了。
“妙音阁中只有一张软榻。”海棠指向另一边的椅子,道,“辛苦小公子坐着听……”
她还没说完,就见江序行已经一屁股坐了上去。
宋澜安:“?”
见两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江序行理所应当地开口:“这软榻又不是只能躺着,一人半边儿呗。”
宋澜安还真把他当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