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的时候,眼珠子总有种渗人之感。
一阵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
有点冷了。
虞明窈拢了拢单薄的肩,将窗子关好后,点亮屋子里的烛火。
烛火摇曳,春衫从虞明窈肩上脱落,露出近乎完美的身躯。
影子照在窗纱上,只见漆黑的人影,起伏明显,露出一个引人遐想的弧度。
女子手拎着寝衣,却像瞧见什么似的愣住了。
虞明窈一低头,胸口处的小痣映入眼帘。
这颗痣,芝麻般大小,位置却十分微妙,恰在碗口般大小的边缘上方,在她胸脯心跳的地方。
谢濯光床榻之上,亦十分守礼,她在最初的时候,曾心里十分害怕他,总有种玷污了天上明月之感。
两人新婚之夜后,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踏足暖玉阁,还是她含住羞涩,炖了盅汤,才将他引入她房。
做那事的时候,他还是冷着一张脸,刚开始她只知被迫承受,实在受不住了,才会睁开眼缝,细觑他的神情。
他的冷,在见到她胸中处这颗痣时,会化作一股难耐的炙热。
虽然面色仍然是冷的,甚至更甚,但他较平日更重的力道,急切两分的架势,让她知道,他对她,并不是无动于衷。
虞明窈慢慢将手往下滑,指尖抵住这颗小痣。
她想象不了,会有其他的男人含住她这,赐她欢愉,给她快乐。
她也想象不到,谢濯光那张那么矜贵又冷情的脸,会覆在其他女人身上,让其他人看到他不同于平日的一面。
她一想到这个画面,眼睛就跟针扎一样,刺得疼。
那具劲瘦又极具爆发力的身躯,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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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国公府。
谢濯光一身麻衣,身后跟着程青,两人刚一进府,恰好同谢拂身边的何有对上。
何有是谢国公府的管家,三代都是家生子,家世清白,自小就作为谢拂的得力助手培养。
他望着面前一股风尘之意的两人,只微抬眼皮,皮笑肉不笑。
“国公爷叫您,回来了去锦绣阁找他,他有事吩咐。”
谢濯光抬眼,冷棱棱的目光和何有的目光对上。
他不置一词,径直从何有身旁擦身而过,何有面色不变,程青倒是回了次头,又暗啐一口。
“呸!走狗。”
整个过程,谢濯光面色不变。
因两人抵达谢国公府之时,恰好是午膳十分。谢濯光刚到锦绣阁外边,就见门外奴仆一个个,提着食盒退下,看上去里边才刚用膳。
按理来说,他这时不应进去,不应该打搅那一家五口用膳。 “世子……”
一旁程青面露担忧。
“无事。”谢濯光似鸦羽的睫毛,往下垂了垂,“就两句话,说完便可回了。”
他抬脚走进锦绣阁,程青依照惯例,依旧在门外等他。
“瞧这是哪个大忙人?竟然是世子。”
“世子一连半月,未见踪影,一回就来我们锦绣阁。可见是同国公爷与夫人,舐犊情深。”
谢濯光刚踏进锦绣阁,就同余氏身边的陪嫁丫鬟何有家的,打了个照面。
余氏是谢拂的续弦,也是谢母曾经要好的手帕交,只比谢母小两岁。幼时,谢濯光还有记忆,余氏隔三差五,进府陪他玩耍。
他没有理这妇人,这妇人同何有一个屋檐下的,又是余氏身边的得意人,自然有恃无恐。
他眼皮都没抬,只淡淡来了句:“烦请通报一声。”
何有家的见状冷哼一声,进去了。
隔着数丈,谢濯光听见何有家的一出声,里面的欢声笑语骤停。
许久,冷硬威严的男声,才复响起。
“让他进来。”
谢国公府,教子教孙一向严明,食不言寝不语,是其中很小的一项。谢濯光记得自己记住这些繁琐的家规,跪了很多次祠堂。
他再没有多想,抬脚便进去了。
锦绣阁的气氛,随着谢濯光的到来,变得凝滞。
谢拂居于主位,身材高大,面露威严,虽年过四十,但依旧很窥得年轻时俊美的长相。
谢濯光的长相,同他像了个十成十。
谢拂两侧,一侧是余氏。余氏生得娇媚,三十出头的年纪,面上却有股小姑娘的天真,瞧得出很受夫婿疼爱。
谢拂的另一侧,是谢以君,他的胞弟,今年刚过十岁生日。
除此之外,还有对刚满三岁的双生子,妹妹正坐在谢拂身上撒娇,见他来了,便被乳母抱走了。
谢拂借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揩了揩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