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月的尖叫声,被热风传送到虞明窈兄妹两人的耳里。
他俩对视一眼,“驾!”
一记飞鞭狠狠抽打在马腹上。
吁——
马一声嘶吼,蹄扬得飞快,可虞明窈心揪得死死的,说不出的恐慌涌上心头。
这一世,兄长已经被她救下,外祖母可千万不能有事。
她心口的跳动几欲骤停,直到看到虞家众人皆好好的,她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你们一来就赶人,这是什么道理?”
人群中心,雁月捋起袖子,跟人吵得面红耳赤。她周围,一群陌生男女围着她,唾沫横飞。
虞明窈见状,蹙眉将马拉停。
片刻前,她离去时车队尚井然有序,现她们的车驾旁,多了一队富丽堂皇的马车不说,场面还乱糟糟的。
她扫视一圈那队人,走上前去。
“我是这边主事的,这是发生何事,你们要这等喧闹?”
雁月一见她来了,立马有了主心骨,倒豆子般,将前因后果说了个干净。
“诶,你可别瞎说,本公子可没欺你们老弱病残。”
她话未说完,一旁领头的马车中,钻出一个满身锦衣、一脸纨绔样的男子来。
男子瞧着年岁不大,肥头大耳,生怕别人不知他有钱似的,一身金饰。
他身后的马车,也同主人一般浮夸,车厢外裹了一层鎏金铜皮,马车四角全是金铃铛,风一吹叮当作响。
这人一下车就色眯眯,直盯着虞明窈瞧,眼珠子简直要黏在虞明窈身上。
“小娘子好生美貌,我父乃新任金吾卫指挥使,你若嫁与我,做我第十六房小妾,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岂不比你们那乡野地方,快活得多!”
“你!”虞明窈还未动怒,雁月就先看不过去了。
“你算什么狗屁,还想肖想我家小姐?”
“就是!”
落于后方的虞锦年,一听这些狗屁不通的混账话,忙扒开众人,上前开口输出。
“我妹妹美若天仙,你这癞蛤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呸!还想我妹妹嫁给你,你怎么不找根绳子吊死!”
“不知死活的家伙!尝尝小爷我的拳头!”
他上前拽过男子的领口,只一下,便将这男子悬于半空。
“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父可是新任金吾卫指挥使!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他尖叫着,身后一管事模样的,态度嚣张,也走上前来。
“我劝你们放下我家公子,否则,等我们到了京都,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京都?< /p>
虞明窈冷哼一声,视线扫过一直立在旁,一声不吭看戏的裴家护卫。
“恰好我这也有几个京都裴家的人,你们既要去京都做官,不妨打听下,裴家累世门楣,可比你们那劳什子金吾卫指挥使,要矜贵得多。”
她面露冷意,虞锦年听完也是高昂起头颅,拧这人的手,又加了把劲。
两方对峙不下,还是一直在车内观望的施罗氏,下来打了个圆场,虞锦年这才将那人放下。
“公子,你……”
男子身后侍从欲上前安抚,被他一巴掌拍开。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走着瞧!”
他临走,还撂下一句狠话。
纷争消停,虞明窈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于是便吩咐众人,准备起身。
命令刚下去没多久,雁月急匆匆跑过来。
“小姐,不好了,我们的车驾坏了,一时半会,走不了了!”
“定是那群黑心肝的做的!”
话音落地,虞明窈同雁月,皆将目光投向先他们一步离去的车队。
那人掀起车帘,像是听到雁月所说的似的,嘴角含笑,面色嚣张。
“可恶!”虞锦年不忿道,“妹妹,要不干脆我追上去,揍这龟孙一个半死。否则这口气,我真是咽不下。”
自称父是新任金吾卫指挥使那人,车驾富丽堂皇,行囊众多,光装物什的马就有近十驾。虞明窈的眼神,落在中间几驾车架上。
那几驾车,车轱辘的印痕,都比旁边的马车,重上数分。
“不急,”虞明窈面色幽深,“会有人替我们报仇的。”
日头渐渐落下,车驾终于修好。
可天色漆黑,已不适宜赶路,他们一众人得再在这休憩一晚,明日再启程。
“窈姐儿越来越有当家的款式了。”
见虞明窈诸事吩咐下去,有条不紊,施罗氏见状,不由得取笑道。
虞明